&ep;&ep;这是自江学林出事以来,谭夏首次主动给江辰打电话。

&ep;&ep;只响了两声,他就接通了。

&ep;&ep;“夏夏?”沉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。

&ep;&ep;“江辰,”谭夏狠狠按着脑袋,逼迫自己说下去,“你必须立刻回来一趟,你妈出了事……”

&ep;&ep;安秋华被送入急救室,两个白发老人焦急的坐在外面的长椅上,月嫂在旁边寸步不离的照看着。

&ep;&ep;谭夏给江怡佳和江辰都打了电话,其他能帮上忙的亲戚只有等江怡佳来了再打电话叫,她刚刚在电话里提醒过的。

&ep;&ep;半小时后,江怡佳赶到,她二十一年人生所遇变故也不及这两年加起来的多,先是爸爸,后是妈妈。

&ep;&ep;在车上她就已经哭成泪人,此时见到面无表情的谭夏,情绪再次崩溃,吼着朝她冲过去。

&ep;&ep;“你对我妈做了什么!”

&ep;&ep;幸而及时赶到的其他亲戚拉住了她,但止不住她的嘶吼。

&ep;&ep;谭夏抹了把被她抓到的脸,冷声说:“想让你爷爷奶奶突发脑溢血,就继续在这嚎!”

&ep;&ep;江怡佳收了声,死死的咬着唇,一圈亲戚很快将她拉到旁边劝说。

&ep;&ep;谭夏走进楼梯间,卸了力气靠在扶手上。

&ep;&ep;过了很久,她听见外面乱哄哄的,有人在叫她的名字。

&ep;&ep;“有叫谭夏的家属吗?患者想和她说话。”

&ep;&ep;谭夏跟着医生走进去,安秋华脸色惨白,那一口气好像随时都会断的样子。

&ep;&ep;她的五指缓缓张了张,谭夏走上前,轻轻的握住了。

&ep;&ep;她不恨安秋华,更遑论面对她的死。

&ep;&ep;安秋华的眼泪不停的从眼角低落,她想回握谭夏的手,女儿的手,可惜太晚了,她没有力气了,做不到。

&ep;&ep;“夏、夏……”每一个字,她都说得好艰难,“妈、妈、对、不、不、起……”

&ep;&ep;谭夏扶着墙慢慢往外走,她听江怡佳哭喊的声音,听到中

&ep;&ep;記dě収藏俄鍆菂棢祉:んàιΤàИɡsHυωひ(塰棠書屋).CΟM

&ep;&ep;年男人女人叫“爸”的声音。

&ep;&ep;出了电梯,她再也走不动了,靠着墙滑到地上,给吴俐打电话,“俐姐,你得过来帮帮我。”

&ep;&ep;吴俐赶到时,谭夏已经被人扶到了大厅的长椅上,永远挺直的背脊此刻向前弯曲。

&ep;&ep;“夏夏。”吴俐在她身边蹲下来。

&ep;&ep;谭夏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,眼

&ep;&ep;〖神空洞,吴俐这才发现她脸上都是泪痕。

&ep;&ep;她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:“俐姐,安秋华死了,我和他彻底完了。”

&ep;&ep;江辰找上吴俐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,安秋华的后事处理完毕,他给谭夏发消息,没有人回,打电话提示对方关机。联系周盼才知谭夏如今认了吴俐当姐姐,两人住在一块。

&ep;&ep;那天是周三,吴俐接到他的电话,跟公司请了半天假,回家从房间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江辰,“夏夏说,如果你找过来,就把这个给你。”

&ep;&ep;江辰的手猛地拽紧,“她——”长久以来的恐惧席卷心头,他狠狠掐了掐手心,才把一句话说完整,“她呢?她在哪里?”

&ep;&ep;吴俐忍着酸楚摇头,“不知道,她只说想去国外走走,联系方式、地址连我都没告诉。”

&ep;&ep;从医院回去那天,谭夏跟她讲了和江辰的完整故事,说完她问:俐姐,我没有其他选择了,我们中间隔的是一条人命。命不是我拿的,我也是受害者,可这仍然是隔阂。你设身处地的想想,如果你爸被我送进监狱,紧跟着第二年你妈因追我从楼梯上跌落去世,你能做到毫无隔阂的接纳我吗?我不敢赌,我赌不起。

&ep;&ep;吴俐答不出来。

&ep;&ep;“夏夏跟我说人的感情很像一颗硬糖,入口时不是最甜的,要含一会儿,等它开始化开,这时就是最甜的。糖化得越来越小时,甜度就越来越低。为让舌头永远记得最甜的时候,就要在糖还没有变得很小时从嘴里拿出来,不给机会让它融化。”

&ep;&ep;江辰看着地面没有说话。

&ep;&ep;吴俐想替谭夏问问江辰,问他会怎么选,但她看着江辰悲戚的面容,又不忍开口。

&ep;&ep;“对了,还有狗,你今天要带回去吗?”

&ep;&ep;江辰靠着墙缓和了好一阵才说话,“不用了,”他的声音和生气一样整个降了下去,“我买来仔仔托付给她养,就是怕她突然走了。它没帮我留住夏夏,我也不想要它了,你养着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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