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夏日的晚风里透着浓浓的血腥味。

&ep;&ep;城墙下前日死去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,引得蚊子飞舞。

&ep;&ep;百里策与赵启正在帐中合计,如今他们也是进退两难了。

&ep;&ep;进,要打下上都城,并不容易。好不容易攻破了南门,却又让桑吉带人赶来参合了一脚,阻挡了他们进城的时机。

&ep;&ep;退,要往哪里退?

&ep;&ep;西北恐怕是去不得了。

&ep;&ep;他们还得担心,说不定会有其他人再来勤王。

&ep;&ep;又或是,有心之人打着勤王的旗帜,也想坐上那个位置。

&ep;&ep;百里策此刻有些绝望,就像五年前陷入埋羊谷,亲眼看着父兄死于敌手一样。

&ep;&ep;“二爷,怕了?”赵启一脸是血,眼神也带了些凶狠,像是刚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。

&ep;&ep;“我有什么可怕的。只是遗憾......”

&ep;&ep;百里策没有往下说,长叹了一口气,“午夜之前,最后一次进攻,若是上都城再不下......”

&ep;&ep;“二爷,没有最后一次,我只会杀到最后一口气。”赵启咧嘴一笑,看着格外让人生怖。

&ep;&ep;五河口。

&ep;&ep;百里子苓有些踌躇地走来走去,上都那边还没有消息来,亦不知道桑吉的战况如何。

&ep;&ep;她是不能离开五河口,内乱要平,但外敌虎视眈眈。她还没有离开五河口,萧宗元就敢到家门口来溜达。若是她带兵去了上都,这北方的大片土地很快就被被萧宗元给抢掠一番。

&ep;&ep;两头为难,她就这样被圈在了这里。

&ep;&ep;“将军!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听得一声唤,就见木苏和快步进来。

&ep;&ep;“你怎么又回来了,不在雪狼部待着,到处瞎跑什么?”百里子苓有些生气,南陈乱作一团,她可不想这时候雪狼部再出点什么事。

&ep;&ep;“我放心不下将军。”

&ep;&ep;“我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,十来万大军,谁还能把我如何了。倒是你,我把娘和大嫂、云昊都交到你手里,他们要有任何闪失......”

&ep;&ep;“我拿人头担保,娘、大嫂、云昊都不会有事。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叹了口气,不想再为自家这点事废话。陆筝带人去了上都,快的话天亮前能到,慢的话,得明天中午。陆筝去了,配合桑吉,上都的动乱应该很快能平息。

&ep;&ep;郑成、罗季在西北严守,按她的命令,只要周深不主动进攻他们,任由周深与张及、秦池杀个你死我活。

&ep;&ep;郑成、罗季皆是李迁旧部,也是百里老将军旧部。

&ep;&ep;这个时候派郑成、罗季去堵周深,也是实在没有别的人。

&ep;&ep;这二人征战多年,作战经验丰富,也经历过几次惨烈的大战,这种时候,还得是有经验的老将更能稳住阵脚。

&ep;&ep;但是,这二人皆背叛过她的父亲,她其实还是有疑虑的。

&ep;&ep;但郑成、罗季受命之时,反倒是感激涕零。

&ep;&ep;他们深知此时西北的重要性,百里子苓让他们二人带人去,那便是对他二人最大的信任。

&ep;&ep;临走之前,郑成、罗季皆向百里子苓保证,绝对不让西北的军队踏出西北半步。除非,他俩人头落地。

&ep;&ep;百里子苓看着南陈的舆图,只恨自己离不开这里,若是桑吉没有受伤,上都城她是不用担心的。

&ep;&ep;木苏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便道:“将军可信我?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回头看他,微微皱眉。

&ep;&ep;“我替将军坐镇五河口,将军只管去上都便是。来的路上,刚刚收到京城飞鸽传书,桑吉带兵在城下与赵启部血战,赵怀紧闭城门,却在城墙上隔岸观火。桑吉原本就重伤,撑不了多久。就算陆先生明天一早能赶到,但千里奔袭,人困马乏,作战力也会大打折扣。将军,还是得你去。你若去了,你就是刀,你就是剑,你就是南陈的柱石。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没有说话。

&ep;&ep;她从心底里还是有点信不过这狼崽子。

&ep;&ep;若只是她自己,好坏也就罢了,可是北方大营这么多兵马交到他手里,一旦有失,她就是南陈的罪人。

&ep;&ep;“将军不信我?”

&ep;&ep;“想信!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这俩字,让木苏和眼里闪过一丝伤。

&ep;&ep;“将军,我......”

&ep;&ep;“狼崽子,我问你。”百里子苓打断了他的话。

&ep;&ep;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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