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一些士兵在抬尸体,能运上千斤的木板车上尸体被堆成了小山。

&ep;&ep;“这些尸体运到哪里去?”百里子苓拉住一个士兵问道。

&ep;&ep;“回将军,奉韩将军令,尸体运往城外的义庄暂时存放,随后再为战死的将士举行葬礼。”士兵答道。

&ep;&ep;百里子苓一听这个,觉得耳熟。她这些年带兵都是这样干的,因为那是活着士兵的念想。

&ep;&ep;葬礼这种事,本来就是做给活人看的。百里老将军在世时,就是这样做的,为的是让活着的士兵知道,他们即便是战死了,会有人给他们收尸,会有人把他们送回家乡。这样,他们才能在战场上更拼命。

&ep;&ep;而现在,韩祺也这样做。

&ep;&ep;“韩祺见过将军!”韩祺听闻百里子苓回了南门,赶紧从城楼上下来。

&ep;&ep;“韩将军辛苦了。”

&ep;&ep;“跟将军比,韩祺这点辛苦都算不上。按照将军带兵的规矩,战死的将士都会运往城外的义庄再……”

&ep;&ep;“我知道了。”百里子苓打断了韩祺。“这边就交给你了,我去其他几个门看看。”

&ep;&ep;“韩祺恭送将军。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先去了东门,那里是贺老将军和漆五镇守。漆五有能耐,百里子苓是知道的。但是,到了西门她才知道,贺老将军阵亡了。

&ep;&ep;贺老将军的尸体就停在城楼之上,一身甲胄是血,连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上都被鲜血染红。

&ep;&ep;他身上多处是伤,而最致命的是脖子那一刀,留出来的血已然把甲胄都给浸染,如今已经结成了血冰。

&ep;&ep;老将军的眼睛还睁着,大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。

&ep;&ep;百里子苓单膝跪下,言道:“上都城无虞,老将军好走。”这才起身替老将军合上双眼。

&ep;&ep;“将军,听说李迁被擒了。”漆五问道。

&ep;&ep;“嗯。”

&ep;&ep;“那埋羊谷那一战……”漆五有点激动。

&ep;&ep;“埋羊谷那一战会翻过来的,但南陈变天了。”百里子苓吐了口气。

&ep;&ep;“将军,二爷会怎样?”漆五又问。

&ep;&ep;“漆五,我二哥做的那些事,你应该也帮了不少忙嘛。赶紧脱了这身甲胄,回乡吧。走得远远的,离朝堂,离上都城,离我二哥都远远的。回去陪着老婆、孩子,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吧。”

&ep;&ep;百里子苓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&ep;&ep;漆五明白百里子苓的意思,他立马单膝下跪,“我漆五追随老将军多年,又跟了二爷五年,二爷的心思我懂。如果二爷难逃一死,我漆五也愿意陪二爷下黄泉。”

&ep;&ep;“一个个地都上赶着去送死,有意义吗?我当初拼死杀进去,是想你们都能活着的,而不是让你们这样去送命的。”

&ep;&ep;“将军,漆五这条命生是百里家的,死也是百里家的。能下去陪老将军和少将军,漆五此生无憾。”漆五也个是固执的家伙,百里子苓听了这话,气得顿时就抽出剑来抵在他的脖子上。

&ep;&ep;“想死,我成全你。”百里子苓这会儿也是气急了,好在是乙辛按住了她的手。

&ep;&ep;“这位大哥,你也是条汉子,兄弟佩服。但如今这情形,你还是赶紧走吧,你若真待在这上都城里,只会让将军为难。”乙辛道。

&ep;&ep;漆五双膝跪地,给百里子苓磕了个头,起身时,说了一句:“将军,保重!”

&ep;&ep;漆五走了,百里子苓扔了手中的剑,跌坐在城楼之上。

&ep;&ep;北门上,战场早已打扫干净。

&ep;&ep;陆筝在清点阵亡的兄弟,这几百人是他从八十八寨带出来的,如今折损了大半。看着剩下不足二百人的队伍,心里这股难受劲儿就别提了。

&ep;&ep;百里子苓来时,陆筝站在城楼之上,手里拿了只陶埙,吹奏的是《渭城曲》。曲调幽远、哀怨,让人听了特别伤感。

&ep;&ep;加之,又在战后的上都城楼之上,这首陶埙吹奏的《渭城曲》让人听了为之落泪。

&ep;&ep;“陆大哥!”百里子苓叫了一声。

&ep;&ep;陆筝这才停了下来。

&ep;&ep;天已经亮了,太阳在远方露出了小半张脸。

&ep;&ep;“皇宫那边也太平了吧?”陆筝问道。

&ep;&ep;“嗯。陆大哥还回八十八寨吗?”百里子苓上城楼之前,已经问过,陆筝的人死了不少。

&ep;&ep;“将军想让我回吗?”陆筝回头问道。

&ep;&ep;“京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陆大哥若是愿意留下来,以你的能耐,自然也能有一番作为。只是,这里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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