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少女眉眼弯弯,鼻梁细挺,容貌丰美,一颦一笑灵动清艳,叫人难以移开眼。

&ep;&ep;陆时逸轻咳一声:“宇文兄今日会出现在村里,可是前去作诗的?”

&ep;&ep;几人回过神来,颇为尴尬,其中一位叫孟舟的答道:“正是,昨夜下了初雪,我等相约,一同前去饮酒作诗。”

&ep;&ep;众人从诗词聊到文学,从时局聊到朝堂,除光顾着吃的玉鼎真人外,其余或多或少都参与了此番阔论。

&ep;&ep;少年人意气风发,一把纸扇便可指点江山。他们有文人的儒气,亦有文人的节气与风骨,话里话外,皆不为俗世所染,有着超然的潇洒与肆意。

&ep;&ep;身为这群儒生里的佼佼者,乡试榜首的宇文章乃是最欣赏裴筠庭的人:“世人偏见颇多,以女子之身,立于俗世堪称不易。李小姐能有此等学问与眼界,实在令某甘拜下风。”

&ep;&ep;她拱手谦让。

&ep;&ep;孟舟身旁叫沈莳善的书生附和道:“李小姐的风采,倒让我想起一人——今年临川乡试解元。”

&ep;&ep;“对对对!”有人一拍大腿,赞道,“那位姑娘着实厉害!”

&ep;&ep;“自大齐准许女子科考以来,倒鲜有人能够走到这一步。谁料偏叫我们给碰上,也算涨了见识。”

&ep;&ep;裴筠庭顿时来了兴趣:“敢问那位姑娘姓甚名谁?如今住在京中何处?”

&ep;&ep;“她叫王若清,听闻她师傅是林太傅的弟子,应当被安排住在太傅府附近,具体我们也没打听过。”

&ep;&ep;这不巧了?真乃大水冲了龙王庙,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。

&ep;&ep;没过一会儿,便又聊起旁的话题来。

&ep;&ep;一行人相谈甚欢,志同道合,甚至未察天色将晚,日渐过半。

&ep;&ep;待裴筠庭起身往外吩咐凌轩事情时,宇文章突然俯身,向陆时逸和徐婉窈打听有关裴筠庭的事情,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,举止间透出局促:“李姑娘可曾婚配,抑或有心上人?”

&ep;&ep;二人对视一眼,表情古怪。

&ep;&ep;陆时逸清清嗓,低声道:“宇文兄,还是断了此念想罢。”

&ep;&ep;宇文章不解:“为何?”

&ep;&ep;“你有所不知,燕京城中有位世子,家世显赫,打小便心仪李姑娘,旁人染指不得。为仕途之路,宇文兄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。”

&ep;&ep;他本想再说些什么,奈何裴筠庭已回屋,只得讪讪地坐回去。

&ep;&ep;将人送走后,陆时逸问裴筠庭:“二小姐究竟想做什么?又是请客又是展露才学的。”

&ep;&ep;她并未对陆时逸的敏锐感到讶异:“我原想,他们中或许有愿意到阅微堂来任教的,席间听闻那位王姑娘的事迹,又生出了点别的想法……且看吧,若他们志不在此,我亦不会强求。”

&ep;&ep;……

&ep;&ep;丞相府。

&ep;&ep;韩逋同眼前情绪几近失控的燕怀泽两两相望,竟是一无二致的憔悴,韩逋更是苍老了不少,近日都告病在家,未去上朝。

&ep;&ep;纯妃的死,对他来说何尝不是莫大的打击。

&ep;&ep;自她离去的那日起,他便料想过这一时刻的到来,现在终于瞒不住了。

&ep;&ep;燕怀泽步步逼近,步步都宛若踩在锋利的刀刃上,接受凌迟的酷刑:“韩相,本王问你,你与母妃究竟是何关系?又是从何时开始的——我和阿情,究竟是谁的骨肉?”

&ep;&ep;末尾那句话,他说得格外艰难。

&ep;&ep;火炉里的煤炭爆发一声脆响,如同燕怀泽绷紧的最后一根弦。

&ep;&ep;相顾无言间,韩逋缓缓开口:“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?”

&ep;&ep;“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!”燕怀泽儒雅尽失,额角青筋冒起,喘着粗气,整张脸因气愤恼怒而涨得通红。

&ep;&ep;“是。”他目光隐含痛色,“当年我与你母亲青梅竹马,好事将近,却因一道圣旨被拆散,但我们仍放不下彼此,遂决定私通。表面她是主我为臣,背地里我们是彼此亲密无间的情人……早在入宫前夜,我与她便有了夫妻之实,至死不渝。你是我和鳐娘的孩子,阿情则是实打实的皇族血脉。”

&ep;&ep;“你要理解你母妃,虽然你的身世……但她是一心替你着想的。”

&ep;&ep;“我不理解,也不能理解。”燕怀泽哽咽道,“为什么没告诉我真相?我情愿从一开始就不被生下来!”

&ep;&ep;紧接着,他越想越难过,越想越委屈,积攒的情绪如瓢泼大雨般迸发,边笑边流泪,听着像哀鸣,又像命运鸣响的丧钟。

&ep;&ep;“可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,她爱你胜过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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