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顾佑平觉得女儿这个样子,实在令人担忧,便对薛少河道:“这些事都与眉眉无关,你先放了她。”他此刻还不是很担心顾唯念的安全。据白梅所述,薛少河为了救眉眉不惜以身犯险,对女儿也是一片真心。而且眉眉的身体太过虚弱,实在不宜太快下山。所以,他才放心薛少河与女儿在悬崖绝顶生活了那么多天。否则,他早忍不住让人诓他二人下来了。

&ep;&ep;顾佑平仍然是抱有一线希望的,希望薛少河不要利用顾唯念来向他复仇!

&ep;&ep;薛少河却在冷笑:“你在说笑话吗?我如果,我如果知道她是你的女儿……”他看了一眼顾唯念,她正在无声哭泣。她那么聪明,眼下这样的情形,她肯定已经猜到很多事了。何况,他方才和顾佑平的几句简单对话,等于已经将一切和盘托出了。

&ep;&ep;他跟她之间,是再无可能了。

&ep;&ep;可是看她这么哭,他仍是难免会受到干扰。他现在一颗心,也是乱成一团,只不过面上仍在强装镇定。

&ep;&ep;薛少河既讨厌现在的自己,又恨死了叶寻。这个疯女人,她到底想干什么?薛少河喃喃道:“我现在只想……掐死叶寻……顾唯念,她应该很清楚你的身份吧?可她也明知我的身份……”他的喃喃低语,忽然变成暴喊,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干?她不知道自己在害人吗?”

&ep;&ep;将一对本有血海深仇,却对对方身世一无所知的年青男女,安排到一起,并肩走很长一段未知的路途。傻子都能猜到,他们之间极有可能发生些什么!

&ep;&ep;面对薛少河的疑问,顾唯念只是落泪更多。她也不明白叶寻的用意。何况她即使知道,此刻也没办法回答他。原来,叶寻将她托付给薛少河,并不仅仅是因为,她忽然知道了生母的下落,赶着去寻找生母么?这短短一瞬间,变故太多,疑问太多,顾唯念觉得脑袋很乱,心跳也忽然变得很快很乱却又莫名的沉重。她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,甚至能感受到体内有气血在上涌。

&ep;&ep;顾佑平道:“薛少侠,你要为父报仇,天经地义,可这件事与我女儿无关。”

&ep;&ep;薛少河冷冷瞥了一眼顾唯念,这才道:“顾相,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。我不是什么君子,从来都不是。听闻顾相神功盖世,普天之下,除了洗剑阁、崇苍宫,再无人能做你的对手。”

&ep;&ep;顾佑平道:“早些年我四处征战,侥幸胜过三五高手,是以,便被武林上的朋友过誉了。”

&ep;&ep;薛少河道:“那你猜我是信这说法呢,还是不信呢?”

&ep;&ep;顾佑平答不上来。他只有这一个女儿,相依为命多年。遇到顾唯念的事,他总是格外紧张。虽然这种紧张,他从不会让女儿知晓。但其实,他的手心从薛少河说出那句,“我如果知道她是你的女儿……”时,已经慢慢湿了。

&ep;&ep;他当然希望薛少河不要信这话。薛少河越轻视他,他越有机会平安带走女儿。毕竟他此刻看来,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,身后也不过有三五私卫。白梅和另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小田,没能将薛少河支开,反而被薛少河将计就计甩开了。所谓拳怕少壮。薛少河这样的年青人,武功好,头脑又不错,很容易因为轻视老者而疏忽大意。

&ep;&ep;可是薛少河显然不敢轻视这位名满天下的左相。他的目光此刻已经不去看顾唯念了,或许也不忍心再看,他一瞬不瞬盯着顾佑平,冷冷道:“顾相,我的确对你的女儿动过情,但那都已经过去了。现在,让你的人退下,越远越好。”

&ep;&ep;顾佑平只好让几名私卫退下,退得远远的。茶馆的掌柜和伙计已经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,这里只剩了薛少河、顾唯念和顾佑平三人。

&ep;&ep;薛少河又随手指了一张桌子:“坐到那边的桌子上,那边有个茶壶,只要你用左手抓起来,灌注真气,敲在自己右手上,我相信顾相那一身傲人的掌力能废掉一半!若顾相身上有个匕首什么的,可以直接削去右掌,那就再好不过了!”

&ep;&ep;顾佑平的左手轻轻颤动一下,但深色依旧平静,淡淡道:“好。在这里,一切都听薛少侠的。”

&ep;&ep;顾唯念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燥热。一颗心都有跳出来了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僵硬的四肢百骸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搅弄。薛少河封住她穴位时,手劲并不大,而此刻,她周身的血液仿佛又活跃了,甚至奔腾了,一齐涌向心口。终于,她全身一颤,身子向后一倒,正好跌在薛少河怀里,口中却是一蓬鲜血喷了出来,正好落在薛少河灰白色的衣襟上。

&ep;&ep;第146章

&ep;&ep;顾唯念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又大又舒服的床上,只是屋子里的一切都很陌生。这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民居,干净、简陋,很常见,但她确定,自己从未来过这地方。

&ep;&ep;薛少河背对她坐在一张方桌前,手上不知在做什么。他的背影如此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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