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她曾和周靖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子上交谈,那么相似,那么生动,那么聪颖……他为什么没有意识到?

&ep;&ep;周靖双腿一软,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身后的办公椅上。

&ep;&ep;华秘书见势不妙,连忙低声叫他:“周总……周总?……周总!”

&ep;&ep;周靖不言不语,连眼神都是直勾勾的。

&ep;&ep;他还深陷在那段反复闪回的回忆里。他想起自己经过盛华敞开的窗户,听到女孩儿的哭声,曾鬼使神差地往下看过一眼。

&ep;&ep;云飞镜的后颈上栖着一只蝴蝶般的青色胎记,那胎记完完整整地落入周靖的视线,曾让他的心莫名地一颤。

&ep;&ep;出于周靖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,哪怕云飞镜打了周海楼的事已经解决,哪怕云飞镜现在已经被转走,那一眼也一直被周靖记到现在。

&ep;&ep;而此刻,在明晰了真相的这个时候……

&ep;&ep;在这个风和日丽、温暖而懒倦的下午,周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!

&ep;&ep;蝴蝶的一角、脖颈上的青色胎记、那卷噩梦一样多年盘踞在他梦里的录像带、令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……

&ep;&ep;当年的对手把云婉母女活生生推入怒涛生波的乱江,新出生的女儿被绑在她母亲的怀里,眼睛都没睁开,哭声细若蚊吟。

&ep;&ep;录像曾作为证据提交给警方,判决结束后,警方复制过一份,又把原版归还回来.

&ep;&ep;有一段时间,周靖像疯魔一样,躲在昏暗无光的家庭影院里反复地播放那段录像。

&ep;&ep;他看着婉婉和自己最后的诀别,布满血丝的瞳仁里倒映着女人惊恐的面容。

&ep;&ep;他凝视着自己无缘得见的孩子,那个孱弱幼小的女婴……她真的还太小,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,甚至都不能张开。

&ep;&ep;等精神几近崩溃的创伤期过去后,周靖就把录像深深地藏在他的书房里,再也不曾打开。

&ep;&ep;但毕竟是反复观看过的东西,所以其中的内容和细节,还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。

&ep;&ep;由于拍摄角度问题,站在江岸旁的云婉是拍摄的最中心。她双手被反绑着,绳子深深地勒紧肉里。

&ep;&ep;也是同一根绳子,把女婴死死地捆在云婉的身上。

&ep;&ep;云婉的身躯遮住了孩子大半个身子,透过录像,周靖只能看到女婴的半张侧脸、握紧的小小拳头,还有一只青紫的脚。

&ep;&ep;新出生的孩子连一件蔽体的襁褓都没有,足见当时犯人的丧心病狂。

&ep;&ep;但也正是因为这样,周靖才能看到婴儿的一小片脖子。

&ep;&ep;孩子的脖子上盘踞着一角青印,看起来好像是蝴蝶的一片翅膀。

&ep;&ep;可新生儿身上天然就带着各种各样的青紫,由于分娩时的挤压,身上会有青印相当正常。

&ep;&ep;周靖当时并未往胎记上想。

&ep;&ep;而从楼上遥遥俯视到云飞镜后颈的蝴蝶胎记时,他竟然也没能认出那一角青痕……明明只是换了个角度,明明生得一模一样!

&ep;&ep;周靖猛地站起身来,他的手仓惶地在办公桌上抓了几下,最后竟然是把那张打印的照片从夹子上撕了下来。

&ep;&ep;他扯着那张照片,脚步歪斜,不成步调地朝着门外冲了出去。

&ep;&ep;华秘书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,连声叫着:“周总,周总!”,周靖却置若罔闻。

&ep;&ep;公司写字大楼一共四十二层,最上层是个天台,周靖的办公室坐落在四十一层。他跌跌撞撞地跑进自己的专用电梯,疯狂地对着一楼的按钮一阵乱戳。

&ep;&ep;电梯里的空间是密闭的,时间也近乎是凝固的。周靖急促的喘息在其中清晰可闻,而他剧烈的心跳,已经快到让他误以为那是一个寄居在他胸腔里的某种活物。

&ep;&ep;华秘书只慢了一步,没挤上电梯。他跺了跺脚,“嗨呀”一声,一边去叫另一部普通电梯,另一边迅速拿出手机替周靖通知司机。

&ep;&ep;“老刘,刚刚周总下楼了,可能要用车,你提前准备着。”

&ep;&ep;在经过了一段极其漫长而煎熬的时间后,电梯终于平稳地停了下来。

&ep;&ep;周靖跌跌撞撞地冲出公司的大门,一路上所有的员工看了他时都不由得为之侧目——这还是他们平时不疾不徐,文中从容的周总吗?

&ep;&ep;他跳上爱车的副驾,根本没问司机怎么知道在这里等候。现在,周靖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……

&ep;&ep;“回家。”周靖简短急促地说,“回周宅,越快越好!快!”

&ep;&ep;……

&ep;&ep;车子停在周宅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