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……回陛下,扶陵不热。”

&ep;&ep;姬洵摇头,对御书房的小宫女吩咐道,“去端盆冰来。”

&ep;&ep;不消片刻,冰盆被端来了。

&ep;&ep;姬洵手指点着桌案,“端这来,扶陵君经不得热,好好跪着,朕让你消消火气。”

&ep;&ep;扶陵侧头看着天子。

&ep;&ep;那昔日情深的帝王,此刻薄唇微微地勾起来,让人分辨不清他是否还有两分仅存的真心。

&ep;&ep;天子见他看过来,好心提议道,

&ep;&ep;“如何,扶陵君,要走吗?朕不会强留你的。”

&ep;&ep;扶陵默不作声地拾起笔,他叼着紫豪的末端,规规矩矩地在姬洵身侧的冰盆上,跪了下去。

&ep;&ep;*

&ep;&ep;一夜过去,趁着薄雾未散,自天子的寝宫驶离了一辆低调的马车。

&ep;&ep;少有人知道扶陵公子是被抬回去的。

&ep;&ep;姬洵说到做到,当天蒙蒙亮的时候,旨意就下到扶陵的府上了。

&ep;&ep;太监的嗓子又尖又细,周围人都能将圣旨上的内容听得清楚,一时聚集在宣旨处,打算听着陛下给扶陵什么赏赐。

&ep;&ep;“……择扶陵,为翰林学士!钦此!”

&ep;&ep;众人寂静。

&ep;&ep;翰林学士!?这可是当庭内相!

&ep;&ep;“扶陵公子这是走了什么大运……”

&ep;&ep;“莫非,他果真与陛下有那档子私情?”

&ep;&ep;众人窃窃私语,有酸话,也有切实怀疑。

&ep;&ep;一步登天不是没有,可若是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,这便是让人极为难熬了。

&ep;&ep;扶陵府外,那太监宣完旨意后并未离开,反而笑眯眯地每隔片刻就要念上一遍。

&ep;&ep;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。

&ep;&ep;筝星哭着站在门帘后面,眼泪珠不要钱地往下掉,他抽抽噎噎,指着正门府外那群碎嘴的人骂道,“这算哪门子册封!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封我们公子当侍君,这摆明了是陛下在侮辱您,公子您何苦呢!”

&ep;&ep;“……”

&ep;&ep;扶陵翻了个身,没有说话,他闭上眼,腿部隐隐地刺痛传了上来。

&ep;&ep;筝星闷闷不乐,比扶陵还委屈,“昨夜里在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今天一早将您送回来,公子您都站不起来了!”

&ep;&ep;扶陵抿唇,难得神色不太好看,他挡着眼,压着心底的情绪,叹了口气,“这些事情我心中有数,筝星,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,晚些时候将此物给萧将军送过去。”

&ep;&ep;扶陵拿出一个香囊。

&ep;&ep;“这送的是什么?”筝星擦干眼泪,他将东西接过来,打开香囊在手里翻看,“扳指?”

&ep;&ep;“去吧,不要多问。”

&ep;&ep;这事情也是陛下吩咐的,天子还说了,需送得明目张胆。

&ep;&ep;扶陵疑其中另有疑点,但如今关联的信息不足,他无法确定,只能暂时按陛下的话先做了,也算交个差。

&ep;&ep;毕竟他明日,仍需去宫中陪伴天子。

&ep;&ep;继续那未完的游戏。

&ep;&ep;*

&ep;&ep;萧府。

&ep;&ep;筝星不放心扶陵,他另行安排了其他杂役,代为跑腿,送到礼时,门房一头雾水地捏紧了香囊,不明白这文中仙是什么意思。

&ep;&ep;难不成是想傍上他们将军?

&ep;&ep;门房纠结半天,正巧撞见杨谋,门房连忙迎上去,将来自扶陵公子的礼递上去。“爷,这是扶陵公子给将军的香囊,小的不好拆开,您看可有必要递给将军过目?”

&ep;&ep;蹲守一天都没蹲到人,听说是让芳岁帝截胡的杨谋拿着香囊,脸色非常难看。

&ep;&ep;他在外边像条哈巴狗一样,蹲在那个什么诗局蹲了半天!

&ep;&ep;结果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。

&ep;&ep;“此事我来处理,你不必管了。”回到后院,杨谋将香囊呈上来,递给萧崇江。

&ep;&ep;萧崇江刚把香囊拿到手里,便清楚其中藏了什么东西,他两指一探,夹出那枚留给山洞里心上人的骨质扳指。

&ep;&ep;杨谋对此物自然也是眼熟:“该不会……”

&ep;&ep;他咽了咽口水,看着萧崇江的脸色,“扶陵公子他被皇帝强迫,这礼送过来,是想求将军帮他的忙,解救他出来?”

&ep;&ep;那日山洞光影昏暗,加上那人眼上蒙着黑色布条,萧崇江本不确定是谁,可那人颈间的疤痕,萧崇江记忆深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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