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纵然舞姬姿色上乘,万疏影却觉得索然无味。

&ep;&ep;两酒坛空空,喝到后半场万疏影人已经醉了,他眸子微眯,半梦半醒间,院前的舞姬全都不见了。

&ep;&ep;王府渐渐褪色,周围的景象换做太和殿,他见到白日同他发脾气的姬洵,正神色郁郁寡欢的模样,抬起头看着他,这一眼又哀又怜,看得他心头肉顿时都软化了。

&ep;&ep;不顾君臣之礼,万疏影将天子压在龙椅上,低声下气地半跪下来,他半是威胁,半是诱哄,“白日里你不是威风得很?现在又闹什么不开心,我都被你打了,我有说不高兴么。”

&ep;&ep;“你摸摸我的脸上,是不是肿了?”他抓着姬洵的手,就要往脸上按。

&ep;&ep;谁料梦里的姬洵竟然也不随他的心意,反而惫懒地不爱理他,万疏影急得直起身,围着姬洵转圈,他指着脸上的巴掌印,生气起来,

&ep;&ep;“你狠心死了!”

&ep;&ep;“我不过是去宫里同你闹一闹,你便要在朝会上给我甩脸色,来这套!”

&ep;&ep;“我太纵容你了,芳岁,换做其他人,我早将他们放去叫野狗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。”

&ep;&ep;可姬洵还是苍白着脸,用那双温柔含情的眼眸看着他,直要将他的魂儿都看迷了。

&ep;&ep;“你不说话,你将本王当摆设,我万疏影在你眼里是不是从来都不入流?是个不配和你并肩的下臣?”

&ep;&ep;“你这爱花爱草招猫逗狗,连刁民都要心疼的破烂性格,除了本王,谁还将你姬洵放在眼里。”

&ep;&ep;姬洵轻轻地垂下眼,似乎被他说中了伤心处,万疏影哪里肯放过,他恨恨道。

&ep;&ep;“你知不知道群臣背后如何探讨你,若非本王,姬氏的江山早亡了!”

&ep;&ep;天子闭上眼睛,呼吸都很微弱,眉眼之间的憔悴仿佛要从身体里满溢而出。

&ep;&ep;万疏影冷眼看着,双臂环胸,看姬洵虚弱不堪如一簇微微弱弱的将熄之火,他才凑过去,小心翼翼地将这人搂进怀里。

&ep;&ep;万疏影心满意足于姬洵安静柔和的模样,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行为远比那恶心的死断袖还过分。

&ep;&ep;万疏影压着唇上的笑,哼着道,“你要好好谢谢我,芳岁,你得想办法讨好我,不能讨好别人,知道吗?”

&ep;&ep;芳岁帝没有回应。

&ep;&ep;万疏影抱着怀中人,语含不自觉的贪恋,“你小时我也想这样抱你,可你不肯,父亲抱得,姑母抱得,偏我抱不得。”

&ep;&ep;“可后来我伤了,痛得几欲饮血,你却凑上来,准我抱你,芳岁,你在趁虚而入。”

&ep;&ep;芳岁帝沉沉地垂下头,似乎睡着了。

&ep;&ep;万疏影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之处。

&ep;&ep;他怀里的人越来越冷,万疏影像拥着一块即将融化的冰,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拦这人温度渐渐流失。

&ep;&ep;他将手指靠近病色难掩的美人,放在鼻翼下,发现姬洵早已没了呼吸。

&ep;&ep;在那一瞬间冷汗倾覆全身,万疏影一个激灵,满身是汗地从醉梦中惊醒。

&ep;&ep;殿前的舞姬还在扭动腰肢,黑纱在雪白的肌肤上隐约舞动,缓缓扯落,红烛摇晃,风情迷乱,晚宴正进行到绝妙处。

&ep;&ep;陈魁跪在下首,被他惊了一下,从欣赏舞姬的状态里清醒过来,忙跪坐上前,“殿下,您这是怎么了!”

&ep;&ep;万疏影浑身是汗,手臂抖得端不稳酒盏,他冷地心底泛着寒气,死死咬着牙关。

&ep;&ep;姬洵若当真死了,我该高兴才是。

&ep;&ep;可这样想,万疏影心底狂跳,心脏剧烈地撕扯着抽疼,逼迫他陷入溺水的绝境,这种心焦失措之感,无论如何都压不下来。

&ep;&ep;陈魁在一边关心:“殿下!?可是梦魇了?”

&ep;&ep;万疏影神色微微恍惚,他握着抖个不停的手腕,自言自语道,“若我和芳岁当真为亲兄弟,我势必会将他娇养长大,他的性格太娇了,在外面怎么会好呢?”

&ep;&ep;啊?陛下,娇?

&ep;&ep;陈魁:“……此梦魇,莫非与陛下有关?”

&ep;&ep;万疏影用筋骨抽疼的手掌捂着眼眶,平静道,“但本王深知这天下的主子是有数的,本王不止想做摄政王,帝位与我近在咫尺,我汲汲营营十余年,不上去坐一坐,实在不甘心。”

&ep;&ep;陈魁以为万疏影是因为情感有所动摇,便笑道:“春猎在即,不如小人提前将芳岁帝斩——”

&ep;&ep;“啊!殿下,殿下饶命!”陈魁嘶声惨叫。

&ep;&ep;万疏影冷着脸,又是一刀捅在幕僚的肩膀,在陈魁哀呼声里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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