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处的脏血擦去,动作轻柔,柔顺乌黑的青丝披散在肩上,与刚才狞笑的怪诞少女完全不同,说不出的清婉可人。

&ep;&ep;叶凌撒上止血的药粉,好不容易将血止了,缠上一圈一圈的白纱,叶凌动作极度轻柔,只怕一辈子的温柔都在这里了。

&ep;&ep;“叶凌,”头顶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,叶凌吃了一惊,孟谨川这么久没说话,叶凌还以为他睡着了:“我向你赔罪,刚才是我的不是,冲撞了你,还请见谅。”

&ep;&ep;孟谨川的声音清瘦,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十分清晰,落在叶凌耳中,抬头一看,孟谨川双眸清明,脸色苍白,眸中是一团化不开的黑,仿佛洞察人生的幽暗。

&ep;&ep;叶凌咧开嘴,笑得一派天真:“小孟公子,我的名声可都被你毁了。”

&ep;&ep;孟谨川眸色微黯,手臂细不可查的颤了一下,道:“是我对不住你,我——随你处置。”

&ep;&ep;叶凌喜道:“果真随我处置吗?”

&ep;&ep;“是。”孟谨川语气坚定,不似说笑。

&ep;&ep;“那你娶了我罢。”叶凌话说得快,脸上还是天真可人的笑容,仿佛终身大事只是一句随口笑言,但眸色深深,教人捉摸不透。

&ep;&ep;孟谨川眸色微动,看向叶凌,半响,摇了摇头:“我自幼修行,心无旁骛,情爱之事,于我而言,只是累赘,你我二人之间,并无男女之情,若我娶你,恐误你终身,叶凌,你找旁的方法吧,想要什么,都可以给你,只有这件,不能允你。”

&ep;&ep;孟谨川这句话很长,但条理清晰,停顿得当,说完下来,叶凌已将他要表达的意思领略完整,还未回答,就听见旁边一声嘲笑。

&ep;&ep;“你想嫁给孟公子,孟公子却不要呢,一个姑娘家家,羞也不羞。”楚念眼睛虽然蒙上,但其他四官还在。

&ep;&ep;叶凌只觉聒噪,眸色一寒,单手一挥,楚念的嘴便被塞上一团碎布,只能发出些呜呜咽咽的怪响。

&ep;&ep;叶凌已经将孟谨川的手臂包扎好,仰头一笑:“小孟公子,我与你说笑呢,我知道,刚才你被狐妖所害,情非得已,就算要怪,也怪不到你头上,只是亲一下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&ep;&ep;孟谨川看向叶凌,眸光微动,似要言语。

&ep;&ep;叶凌起身,揉了揉发麻的大腿,笑道:“你放心,这件事,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
&ep;&ep;孟谨川垂眸:“多谢。”

&ep;&ep;叶凌又是一笑,单手抓住楚念的后襟,道:“天也不早了,小孟公子早点休息吧,我带她出去,明日再审。”

&ep;&ep;孟谨川闻言点点头。

&ep;&ep;当晚,一只蓝衣水鬼在含春楼屋顶上坐了一夜。

&ep;&ep;第二天,两人当作没事人一样,带着书翠去见老鸨。

&ep;&ep;楚念是妖,老鸨说什么都不信,楚念十六岁跟着她,现在二十岁,整整四年,长得好看,又会讨人欢喜,在含春楼里的姑娘中,老鸨最喜欢的就是她,起初老鸨还在担心楚念安危,谁知叶凌竟说楚念是妖怪。

&ep;&ep;叶凌和孟谨川在一旁,楚念自然不敢说谎,当即什么都说了,她在落霞城中,待了一百来年,在这一百年里,化成不同的相貌和身份,做过农妇,当过绣娘,也曾嫁人,相夫教子,只因喜欢人间的烟火气息,所以隐了妖术,藏身人间。

&ep;&ep;但害人之事从未做过,就算吸食/精气,也只吸一点点,被吸的人,严重的只会生几天病,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,楚念言辞恳切,不像说谎,问她城中还有其他什么妖怪,她闭口不谈。

&ep;&ep;在叶凌威逼之下,才向几人提供线索,她道,青楼姑娘里出现的情况,早在十年前就出现过,那时她为绣娘,卖绣品为生,有一天,但凡手艺好一些的绣娘,全部一夜老去,城中人心惶惶,找人来看,终是无果。

&ep;&ep;城中数十个手艺绝伦的绣娘死去之后,城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,时间一长,就逐渐被人淡忘,后来再出现,就是那户刘姓人家,间隔五年,那户人家风评又差,自然没人将两件案子联系在一起。

&ep;&ep;叶凌忽然想起一事,问道;“既然你心里没鬼,整天在我们窗前晃什么?”

&ep;&ep;楚念急忙摆手:“不是我,谁有空去听你们的墙角,我可没那癖好。”

&ep;&ep;第十三章白僵抬轿

&ep;&ep;依楚念言,那妖物恐怕也是藏身人间多年,这可不好寻找,而且那晚在他们窗前晃的,不是楚念,还能有谁?

&ep;&ep;楚念虽排除嫌疑,但始终是妖,孟谨川画了一个阵,将她锁住。

&ep;&ep;两人决定外出找线索,街上人来人往,商贩无数,叶凌没走几步就停住:“小孟公子,你身上还有银子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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