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小殿下,您不能如此心软哪,小老儿先前同您说过的话您都忘了?”

&ep;&ep;“如今是什么时辰了?”她只问。

&ep;&ep;“子时。”

&ep;&ep;“都这么晚了?”她拨开土地的手,有些着急,“你快给我开结界!”

&ep;&ep;“小殿下,不是小老儿多嘴……”

&ep;&ep;“他身体不好。”烛芳打断他,也不要他动手了,自己手上凝力便将结界蛮横地撕开一道口子,飞身而出。

&ep;&ep;土地庙外夜色笼罩,凉意甚重。

&ep;&ep;烛芳借着皎皎月色将庙前的刘介给看了个清楚。他发丝有几绺粘在一处,发尖儿还滴着水。脚下泥地是湿润的,方才下过雨。

&ep;&ep;刘介也看见了她,面上表情同往常没什么区别,与她对视上时还温温笑开,“你果然在这里。”

&ep;&ep;烛芳一言不发,走到他面前站定,伸手握住他那一把有些湿漉的乌发用术法烘干,又反手摸了摸他袖子,继续烘干。

&ep;&ep;刘介注视着她的举动,笑意敛下,连带着眼底也沉下几分。

&ep;&ep;“我不和你说一声就私自跑出来,还害你找了这么久,你不生气?”她收回手,后退一步。

&ep;&ep;“你在生气。”他道。

&ep;&ep;“你知道我生什么气吗?”

&ep;&ep;刘介看向她的眼睛。

&ep;&ep;“我先前也不知道,但后来我想明白了。”她手指绞着袖摆,垂下眼看自己的脚尖,“我约莫有点喜欢你,不是先前说的‘喜欢’,是那种所有喜欢加起来的。”

&ep;&ep;她觉得这话有些绕,干脆坦诚道,“你的第三个条件让我有些高兴,可是后来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却不是与我同样的心意,所以我才生气。”

&ep;&ep;她抬起眼睛又看他,“很幼稚是不是?”

&ep;&ep;刘介没说话,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里头一片浓黑幽深。

&ep;&ep;“夜深了,你回去休息吧,明日你们逢春堂的人还要去李府。”烛芳深吸口气,往后再退两步,“我以后就住这里,你若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,可以来寻我,若我不在,寻土地也是一样的。”

&ep;&ep;他没动,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烛芳堵回去,“我于你的恩情你算还完了。”

&ep;&ep;刘介便又安静许久,最后终于恢复成素常的模样,只轻轻巧巧道,“烛芳哪天若是要回家了,来告诉我一声吧。”

&ep;&ep;“好。”

&ep;&ep;他顿足片刻,朝她微微颔首,而后从容地转身离开。素色袍摆随着他离去的步子舒散漾开,裹着湿润的河风,一派高雅。月色映在河中水纹上,泛开粼粼波光。

&ep;&ep;“人都走了,别看啦。”土地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后。

&ep;&ep;“土地。”

&ep;&ep;“哎。”

&ep;&ep;“我有点难过。”

&ep;&ep;“不难过,不难过啊,我们小殿下花容月貌,天上地下的男子排着队都想娶呢,不差他一个凡人!”

&ep;&ep;“我刚才其实很怕,才一直不敢让他说话。”

&ep;&ep;“没事没事,小老儿年轻时也经历过,这种事情过几天也就忘记了。”

&ep;&ep;“这样其实也挺好。若他与我有一样的心意,那我可能就要违天条了,又要惹我父君生气。”

&ep;&ep;“是啊,您能看开就好。”

&ep;&ep;土地跟在身后安安分分地随她站了许久,站得腿都有些僵,他才抖了抖腿问,“那小殿下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啊?何时回天庭?”

&ep;&ep;前头却很安静。

&ep;&ep;就在土地以为她没听见时,她开口了,“父君肯定还没消气,我还是先把前几日揽下来的烂摊子给收拾了。”

&ep;&ep;“小殿下指的是,燕采芝那案子?”

&ep;&ep;“嗯。”

&ep;&ep;土地不解,“这何时成了小殿下您的烂摊子?”

&ep;&ep;烛芳长舒一口气,捶捶后颈,边捶边往土地庙走,“是我主张拆穿那神棍的,自然得接那神棍的担子。”

&ep;&ep;土地跟上去,“您当心着点,凡人心思龌龊得很!”

&ep;&ep;她朝后摆手,“我是神仙。”用不甚在意的语气。

&ep;&ep;河风习习,皎月高悬,清夜凉如水,正是酣眠时。

&ep;&ep;作者有话要说:

&ep;&ep;套路是什么?能吃吗?

&ep;&ep;第9章沂安七

&ep;&ep;沂安城李府。

&ep;&ep;因着燕采芝的忌辰,李府一早便府门大开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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