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一眼望去,殊丽难言,雌雄难辨。

&ep;&ep;若说是男子,实在少了几分硬朗,可若说是女子,却又实在多了几分英气——更何况,世间怎么会有女子,能如安公子一般眼界开阔,纵横捭阖,仿佛视天下为棋盘?

&ep;&ep;这样的女子在现代其实并不少见。

&ep;&ep;但对古代人来说,他们对女人的印象仍然是只会围着家中的锅碗瓢盆打转,不依附于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柔弱生物。

&ep;&ep;天下跟她们毫无关系,她们只需要伺候好丈夫,照顾好孩子,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了。

&ep;&ep;他们或许会宠爱她们,但大部分却又的确瞧不大起她们。

&ep;&ep;因此,想到那张清丽绝俗,宜嗔宜喜的艳绝面容,竟然可能是女人,他们竟然反而生出了一丝不愿相信的不快。

&ep;&ep;但……他们的父亲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,又怎么会说这种“痴话”?

&ep;&ep;两人不由得有些犹疑,不敢确信:“可安公子极高……女子,哪有那般高大?”

&ep;&ep;“北方蛮夷之地的女子,状若铁塔,比男子高大的也不在少数,岂能绝对的以身形分辨?你们倒不如仔细想想,谢安谢摩诘,可曾蓄过胡须?”

&ep;&ep;这倒是一个新的盲点。

&ep;&ep;两人一愣,细细一想,发现好像还真没有过。

&ep;&ep;韦家家主继续道:“说起胡须,前些年男子皆以蓄须为美,当时谢家双璧仍居南秦,还被人嘲笑过嘴上无毛,空有皮囊,却无气韵,过于肤浅。”

&ep;&ep;听到这里,韦家大少忽然想起一事——若是谢安是女人,那么谢安的兄长,当初柔美更甚于谢安的谢珰又是如何?

&ep;&ep;他不禁奇怪道:“谢家双璧都被嘲笑过?谢珰也是?他……”

&ep;&ep;他也没有胡须么?

&ep;&ep;若是这样,照父亲的逻辑来讲,这兄弟两岂不是都可能是女人?

&ep;&ep;他不禁想起谢珰那张俊美的面容,犹豫道:“据说当年他在南秦之时,貌若好女,比之兄弟谢安更加叫人眩目。可……谢珰是个确凿无疑的男人啊。”

&ep;&ep;所以……谢安或许与“他”兄长一样,虽然雌雄难辨,虽然不曾蓄须,但也不代表“他”就不是个男人吧?

&ep;&ep;韦家家主却道:“谢珰如今就在我大梁,他如今的容貌可还宛若淑女?”

&ep;&ep;韦家大少想了想那个如今在寺庙之中带发修行的男人。

&ep;&ep;他曾光芒万丈,谢家双璧之名在少年之时便名扬天下。长大后,他身在南秦,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。春风得意,意气风发。

&ep;&ep;但跟着自己的弟弟谢安来到北梁以后,却一头扎进了寺庙之中,宣布自己已经皈依佛门,看破红尘,明悟了众生皆苦,唯有戒嗔戒贪戒欲,才能脱离苦海。

&ep;&ep;这一举动,当初带领了不少人一起投入佛门,成为佛门弟子。

&ep;&ep;只是他早已不复当初的潇洒风流,如今明明一副看破红尘,无欲无求的淡泊模样,却偏生还是引得无数少女为之疯狂。

&ep;&ep;韦家大少不久前陪着自己的母亲去佛寺上香时,见过他。

&ep;&ep;那时他正在后院拄着一柄扫帚,清扫落叶,身形颇为清瘦,只着一袭暗玉紫的长袍,乌发披肩,只在发尾简单束起,挺拔却又越显风骨。

&ep;&ep;这兄弟两人都是美色无双,只是谢安更加柔美,宛若月色。

&ep;&ep;月不醉人人自醉。

&ep;&ep;谢珰则更加俊美,宛若黑夜中的明珠。

&ep;&ep;闪耀时叫人无法直视,晦暗时,好像周围都随着他一起暗了下去。

&ep;&ep;韦家大少站在不远处,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看着他平和淡然的扫了好久。若不是母亲准备离开了,他几乎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看下去——

&ep;&ep;而谢珰的神情举止之中,没有一丝一毫会被误认为女人的可能。

&ep;&ep;他不得不低声承认道:“不曾……”

&ep;&ep;“谢珰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。”韦家家主见他们已经渐渐动摇了起来,笃定道:“然而伪装只能伪装一时,不可能伪装一世。当初年纪不显时,还可以让谢珰加以遮掩,但年岁越长,差异便越大。如今谢珰一眼便可辨出男女,但谢安呢?”

&ep;&ep;不等两个儿子回答,他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:“谢安其实也能!只要抛开这些年在她努力引导下形成的世俗印象,打破她塑造的假象,你们也能一眼看出,她根本就不是个男人。”

&ep;&ep;“只要向世人戳穿她的伪装,满朝文武,又怎么可能会支持一个女人?”

&ep;&ep;“可是……要怎么做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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