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她已经从被害者,变成了既得利益者。

&ep;&ep;若是离开了谢府,不再是“谢安”,她还有什么呢?

&ep;&ep;她的长发不会再有人帮她精心伺弄,不会再柔顺,润泽,宛若丝绸,而会渐渐干枯,粗糙,蓬乱。

&ep;&ep;她的衣裙不会再柔软,光鲜亮丽,每季更新,季季所花费的费用,都是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,见都不曾见过的华美衣料,一尺便是他们好几个月的全部收入。

&ep;&ep;她的肌肤不会再细腻,白皙,在风吹日晒之下,它会变得粗糙,出现毛孔,变得黝黑,甚至出现皱纹,斑点。

&ep;&ep;失去了谢家顶级门阀的光环后,她就不可能再随意就和王爷谈笑风生,来往所见之人,皆是朝廷重臣,便是皇帝,也要看在她的家族面子上,含笑问候一句:“谢卿。”

&ep;&ep;她只需微微一笑,气定神闲,前方便是一路坦途。

&ep;&ep;好,你当然也可以说,凭你的金手指,你也可以靠自己奋斗啊!

&ep;&ep;那么问题来了,既然你已经生在了罗马,又为什么还要去靠自己的力量走去罗马?

&ep;&ep;一个人奋斗一生的梦想,也许就是过上这样轻松惬意的生活,如今她已经得到了,又有什么理由去破坏?

&ep;&ep;但凤惊蛰只是看着她,过了片刻,才安静道:“因为你于心不安。”

&ep;&ep;第九十七章

&ep;&ep;“你怎么才回来?”

&ep;&ep;跟凤惊蛰谈了会人生,姚玉容回来的时候,刚在床上重新躺下,便听见身旁的狌初九幽幽的带着惺忪的困意,来了一句仿佛梦呓般的询问。

&ep;&ep;姚玉容一动不动道:“起夜的时候,发生了点事情。”

&ep;&ep;“什么事情?”

&ep;&ep;“我来葵水了。”

&ep;&ep;狌初九原本抬起手来,慢悠悠的揉着眼睛的背影顿时一顿,他立马翻过身来,面对着她道:“那你?我要不要去把流烟叫来?”

&ep;&ep;“没事,我早有预料。”姚玉容却很是淡定:“最近几天我就感觉自己敏感易怒,烦躁不安,心神不宁,时不时下腹绞痛……以防万一,我出门起夜的时候带了月事带。”

&ep;&ep;“还好复学的通知还没下来,明天应该能在家里再呆上一天。”见她自己将一切都处理的很是妥当,狌初九说着“幸好幸好”,语气中却带着点欠揍的幸灾乐祸。“不过书院想必也不会停课太久,那时候你的葵水能退吗?”

&ep;&ep;姚玉容渐渐地涌上了困意,她不大在乎道:“没退也没办法……要么就说我骑马摔断了腿吧……”

&ep;&ep;但她闭着眼睛,闭了一会儿,觉得自己的确颇有困意,可就是一时半会很难睡着。

&ep;&ep;她不得不找狌初九聊天道:“问你一件事情。”

&ep;&ep;狌初九很是配合道:“什么?”

&ep;&ep;“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?”

&ep;&ep;“你不喜欢吗?”

&ep;&ep;“是我在问你呢。”

&ep;&ep;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
&ep;&ep;“……哇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反套话技术用在自己人身上??”

&ep;&ep;狌初九便淘气的将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之中,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脸颊,嘿嘿一笑道:“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。”

&ep;&ep;我猜也是。

&ep;&ep;姚玉容没有动弹,只是默默地这么想着——狌初九是个孤儿。一个孤儿若是没有被月明楼收留,前些年动荡不安的时候,没准就直接死在外头了。

&ep;&ep;比起在楼外流离失所,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来说,在月明楼里自然是没什么不好。

&ep;&ep;虽然训练严苛,但在外头想要掌握一门手艺,也一样要在师父手底下受苦受累,至于杀人——没准对年轻的杀手们来说,反而是工作充实,能够体现自我价值的严肃事业。

&ep;&ep;她想起之前她对着凤惊蛰大发感慨,说人类是一半铁石心肠,一半悲天悯人;一半漠不关心,一半温柔体贴;一半无恶不作,一半心怀正义;一半勇敢奋进,一半懦弱不前。

&ep;&ep;又说她感觉自己现在是百分之三十的铁石心肠,百分之二十的悲天悯人,百分之十五的漠不关心,百分之十的心怀正义,勇敢奋进,和懦弱不前,还有百分之五的温柔体贴,和百分之一的无恶不作。

&ep;&ep;当时凤惊蛰默默的算了一会儿,说道:“你是不是多了百分之一?”

&ep;&ep;把姚玉容气的踹了他一脚,“这是重点吗?”

&ep;&ep;“显然不是。”凤惊蛰无聊的打了个哈欠,显然毫无兴趣在这继续听一个不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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