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眼见着再也无人能够抵挡住陈道生,就在卢湛准备出声,令全场禁声,顺便避开他的迁都主意时,却见谢安默不作声的朝着陈道生走了过去。

&ep;&ep;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腰间——作为大将军,陈道生有着佩剑上殿的特权。

&ep;&ep;此刻,那把宝剑的剑穗正随着主人大开大合的动作,在空中跃动。

&ep;&ep;随即,只听“呛啷”一声,姚玉容乘人不备,一把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剑,反手就架在了陈道生的脖颈上。

&ep;&ep;一时间,满室寂静,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,简直怀疑自己眼前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。

&ep;&ep;——有人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,横剑于大将军的脖颈之上??

&ep;&ep;随即,他们便听见一道还有些稚嫩的声音,响彻大殿的朗声道:“陛下,此人当诛!”

&ep;&ep;卢湛一时惊愕道:“何出此言?”

&ep;&ep;“言迁都者,皆当诛!”姚玉容深吸一口气,先把人镇住了,再开始绞尽脑汁的现编理由道:“九江乃我大秦第一坚城!城内粮仓储量丰足,铠甲兵器,弓箭枪矢,足以装备千万!纵然被围,但凭城而守,少则一两年,长则三五年,不愁物资匮乏之苦,岂有拱手相让,尽弃坚城,厚甲,利器,粮草之理?!迁都乃贪生怕死之人目光短浅的取死之道!”

&ep;&ep;“只要坚守九江,陛下稳坐国门,士卒士气不落,静待各地勤王之师增援,而伪周之兵长途而来,只要袭其粮道,断其后路,伪周孤军深入,怎可长久?到那时,不出三五个月,何愁伪周不退?”

&ep;&ep;“相反,若是轻易出奔——大秦危矣!”

&ep;&ep;眼见她言之凿凿,似乎胸有成竹,话语掷地有声,姚玉容说完以后,朝堂之上还有许多人难以回过神来,一脸懵然。

&ep;&ep;陈道生率先回过了神来,他盛怒之下举起手来,就想要劈手夺回长剑,再给这个无礼之徒一巴掌。

&ep;&ep;但他看着那张正气凛然的精致面容,脑海中回响着她刚才理直气壮的声音,一时间又是心虚,又是羞恼,又是愤怒,最后反而一动不动,只是怒喝道:“黄口小儿!胡言乱语!”

&ep;&ep;姚玉容盯着他,却脸色平静。她知道,她肯定得罪死了这位大将军,但她并不害怕。

&ep;&ep;一来,她想以十四岁的稚龄统帅三军,就必须要展现自己的不凡之处——通常,这种行为都需要踩着别人上位,借此捧出自己。

&ep;&ep;她踩的人越厉害,地位越高,她能登上的地方也就越有说服力。

&ep;&ep;二来,古往今来,没有一个皇帝,会喜欢执掌兵权的外戚。

&ep;&ep;三来,姚玉容知道平时自己怎么低调都可以,可一旦决定崭露锋芒,就绝没有半途退缩的道理,必须强硬到底。

&ep;&ep;于是她大声道:“请陛下下令!微臣怀疑大将军恐被伪周收买!才在此惑乱人心!”

&ep;&ep;听见这话,卢湛看着她,慢慢的笑了。

&ep;&ep;第八十六章

&ep;&ep;“你……”卢湛沉吟道:“是谢中书的侄子谢安谢摩诘?”

&ep;&ep;“是。”

&ep;&ep;“你可有出仕?”

&ep;&ep;姚玉容理直气壮道:“不曾出仕。”

&ep;&ep;“嗯,”闻言,卢湛点了点头,仿佛没有看见陈道生被人横剑于颈上般,微笑道:“既然如此,你怎可自称‘微臣’?”

&ep;&ep;“因为,”姚玉容的眼睛明亮而坦率的回答道:“在下愿为陛下统帅三军,护卫九江,虽身未至,但神已往。恳请陛下允准。”

&ep;&ep;身未至,神已往?

&ep;&ep;卢湛原以为谢安是陪着白让来的。他可以信任白让,也可以赞许谢安刚才的怒斥话语,可此刻一听居然是她而不是白让请求统帅三军,面色顿时古怪了起来。

&ep;&ep;他看着她,心想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,虽然我还不是三军统帅,但我觉得自己可以是,因此先以臣下自居,希望陛下您能让我变得名正言顺?

&ep;&ep;还有这种要官的操作??

&ep;&ep;可眼下,三军统帅虽然位高权重,却人人避之不及,在这个节骨眼上,谢安讨要这个官职,是个什么意思?

&ep;&ep;卢湛不得不考虑谢温已经投靠了北周,准备接过兵权开城投降的可能性。而之前说的那些话语,或许是怕他逃走之后,无法作为价值连城的投名状,献给北周吧?

&ep;&ep;而眼见着姚玉容年幼力弱,原本就比陈道生矮上那么一截,却勉力举着长剑,此刻手都开始微微颤抖,再加上警告大将军这么一会儿也已足够,不然难免过分。卢湛沉声道:“你先把剑放下。大将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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