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沐北熙点点头,“如今南北两岸诸侯分据,北边大小庄侯,南边是我和时桓,各自蛰伏按兵不动,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,可是你我都知道,此时的平静不过是为了等待合适的时机,当那个契机出现时,定会天下格局大改。”

&ep;&ep;桌上的那杯茶冒着热气,沐北熙握着茶杯,却也没有急着喝。他仿佛是用一种唠家常的语气,问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,“但是你看这天下局势,再过五年,大概会变成怎样的格局呢?”

&ep;&ep;沐北熙此人,小池只曾在普陀寺中见过一面,对他的理解多是通过白纸黑字上的记载,偶尔也会听庄衍讲一些他这些年的事迹,便已经觉得他不愧是当世豪杰,所做之事皆有深意,常能走一步、定十步,若与他交手,甚少有人能全身而退。

&ep;&ep;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位权侯这样近距离的交谈,更是觉得此人非同寻常,深不可测。

&ep;&ep;“你信吗?若以五年为期,五年之后,必然格局大改。”沐北熙尽管只穿着一套寻常的紫色锦衣,也透露出一种平头百姓没有的雍容华贵,“而特地将你约出来,便是想问问你,五年后,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在哪里?”

&ep;&ep;说到这里,沐北熙自己倒是笑了下,“若你真的心甘情愿在庄衍的院子里,仰仗着他随时都能收回去的宠爱过一辈子,做他的庄夫人,你也不会偷偷跑出来见我了……等了你三天,本准备上午回南边去,却不想在这边有事耽搁了,能真的与你碰上头,算是真的有这缘分了。”

&ep;&ep;沐北熙的用意难以捉摸,小池与他说话,比往日更多用了三分心思,“那你找我出来,是想做什么?有话就说吧,我还要早点回去,消失太久的话,会被庄衍的人发现。”

&ep;&ep;“特地找你前来密谈,便是想和你结个盟。”沐北熙眼光落在他身上,不着痕迹的转了一圈,“江北大小庄侯的博弈里,我更看好身强体壮、正值盛年的庄衍。庄衍此人无论是真仁善,还是为了名声装出的天衣无缝的假仁善,等到他真的统一江北那天,他都不可能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,背上弑父的骂名。”

&ep;&ep;“……那么你一生,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亡国仇人活在你的眼下,等着他颐养天年、慢慢老死,明明近在咫尺,却永远也不能亲自动手报了你亲生父母、孪生妹妹的仇。”

&ep;&ep;沐北熙的激将法单刀直入,小池明明知道他的目的,却依然不受控制的被他动摇心神。

&ep;&ep;沐北熙问,你就不想亲手杀了庄侯吗?

&ep;&ep;这个简单的问题,像刀子一样扎入心脏。小池在心里回答——想,他怎么可能不想?他几乎做梦都想。只是父子反目还远远不够,他想让庄侯亲眼看着自己失去所有在意的东西,体会一遭他经历过的锥心之痛。

&ep;&ep;可是若真的有朝一日,庄衍胜了庄侯,他真的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得去手吗?这个问题小池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,但今日被沐北熙如此清晰的拎出来摆在自己面前,还是头一遭。他终于拨云见日,不再心存侥幸。

&ep;&ep;庄衍是不会杀自己的亲生父亲的,最大的可能,便是等着庄侯坐享一世富贵后慢慢老死,再动手接管庄侯的势力——让庄侯这么舒服的过完一辈子,这也是小池最不愿意接受的结局。

&ep;&ep;沐北熙激完将,悠悠道,“庄侯此人喜恶难以预测,时常不按常理出牌,也不易相信别人。若说他这辈子真正相信过的人,只有一个,那便是他的独子庄衍。”

&ep;&ep;“而庄衍心思缜密,这二十多年的相处,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致命盲点。但——庄衍也一定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。”

&ep;&ep;小池喃喃接道:“因为唇亡则齿寒……虽然他们父子分立,但都是在关键事上不会糊涂的人,若真是碰到了你们从南边攻过来,定然会重新结盟拧成一块铁板,一直对外,反而还会给了他们父子重修关系的机会。”

&ep;&ep;沐北熙满意的笑了,“不错,你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,那就不用我多说了。你我以五年为期,这段时间里,就好好当你的庄夫人,牢牢抓紧你那庄少爷的心……我也想看看,你能从庄衍那里得到什么。”

&ep;&ep;“若有任何关键消息,你知道该如何找到我。”

&ep;&ep;小池明白沐北熙的意思,他是指通过这家武器铺传递密信,便点了点头。

&ep;&ep;沐北熙眼中欣赏之意愈深,他打量着小池的模样,“你今年十七岁、还是十八岁?通常年轻人在你这个年纪,聪颖有余却沉稳不足,容易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。不过你……我却不需要多嘱咐这一句了,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在庄衍身边慢慢等待时机吧,若是等到了这个机会,你……”

&ep;&ep;沐北熙稍稍靠近了一些,说出口的每一个字,都充满了让他无法抗拒的诱惑,“你可……千万不要放过。”

&ep;&e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