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当天回到家,陈伯马上打电话联系曾经郯墨刚刚从国外回来时,负责给郯墨手术的那位医生。虽然可以让医生来家里帮郯墨检查,可是家里到底没有设备,所以最好还是去医院。

&ep;&ep;郯墨坐在轮椅上,手指轻轻的滑过手机屏幕,静静的看着和乔岚聊天的微信框。

&ep;&ep;上一条微信过去不久,是中午的时候和乔岚说完话后,乔岚日常的一句午安。

&ep;&ep;看着这句午安,郯墨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,直到时间过了九点半,学校里下了晚自习后,郯墨这才发了微信给乔岚,告诉她自己明天不会去学校了。

&ep;&ep;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,乔岚的电话打了过来,女孩的声音夹杂在吵吵嚷嚷的吵闹声中有些不太真切。

&ep;&ep;“怎么了”,乔岚问他,罢了突然紧张起来,“是不是又腿疼?”

&ep;&ep;“嗯”,郯墨道,“所以明天不去了。”

&ep;&ep;“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好了,身体最重要,你现在身体太虚了”,女孩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唐僧,有时候比陈姨还要唠叨,可是郯墨却听了很久,她在电话那头说,他在这边静静的听。

&ep;&ep;电话那头大抵是白钰在喊她,问她在和谁讲电话,乔岚半点不在意的直接道,“郯墨啊。”

&ep;&ep;郯墨的心口骤然一疼,急忙找借口挂掉了电话。

&ep;&ep;陈伯等他打完电话后进来,道,“已经联系好医生了,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。”

&ep;&ep;“嗯”,郯墨身体一动不动,点了点头。

&ep;&ep;陈伯深吸了一口气,犹豫的问他,“明天去医院…真的可以吗。”

&ep;&ep;郯墨对医院,对医生的恐惧和排斥太严重了,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郯墨扎进自己腿上的那把刀,陈伯都依旧觉得可怕。

&ep;&ep;“可以”,郯墨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,“明天早上准时叫我。”

&ep;&ep;陈伯点点头替郯墨关上了门。

&ep;&ep;等关上门后陈伯的脸色在一瞬间垮了下来,他坐在沙发上,五十多岁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家捂住了眼睛,无声的却又忍不住的落了泪。

&ep;&ep;他没有告诉郯墨,刚刚和医生交流的时候,医生说郯墨的腿拖了太久,可能,会很难。

&ep;&ep;医生说会很难,陈伯却明白,郯墨的真实情况,可能要比很难更难得多。

&ep;&ep;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,擦了把脸回到卧室,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,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叫醒了郯墨,然后带着郯墨去了医院。

&ep;&ep;陈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医生早上的预约推后,将最早的时间留给了郯墨。

&ep;&ep;距离上次去医院,其实也没有太久,上次外公去世时,郯墨也曾经去过医院,可今天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他自己,接受检查的那个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他。

&ep;&ep;一想到这个,郯墨的神经已经开始止不住的紧绷起来。

&ep;&ep;检查的过程,就像被放慢一样,比郯墨想象中更加难熬,他浑身僵硬的听陈伯回答医生的问题,躺在冰冷的设备上,听着各种各样的机器在耳边不停的“滴滴”作响。

&ep;&ep;自从车祸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半,他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检查,如今一项一项,包括腿,包括整体的身体素质。

&ep;&ep;整整一个早晨过去,医生的神色从一开始的郑重变得越来越严肃。

&ep;&ep;虽然乔岚已经教了他很多表情,可是郑重,严肃这样细小的情绪变化,郯墨还是无法察觉,只有陈伯,感觉到心口的温度一点一点的越来越低。

&ep;&ep;医生示意陈伯跟他出去,陈伯装作轻松的让郯墨等一等,然后跟了医生出去。

&ep;&ep;医生拿着厚厚一叠检查出来的片子以及其他东西,一一的指给陈伯看。

&ep;&ep;专业性很强,陈伯听不懂全部,可是却能听得懂大概,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,“不用和我说这些,我听不懂,我只想知道…还能不能治…”

&ep;&ep;说到最后,陈伯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。

&ep;&ep;医生沉默了好半天,叹了口气,“当初因为病人的抗拒,所以治疗本来就不彻底,后来一年半没有经过专业的检查和治疗,横纹肌营养障碍导致肌肉萎缩,横纹肌已经遍布身体多个地方,而后来又出现营养障碍。复健本来是非常痛苦非常难熬的,小少爷长期身体亏损,根本撑不住复健,所以…”

&ep;&ep;“所以,小少爷很大概率上…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。”

&ep;&ep;陈伯双眼红的不像话,却还是不死心的问,“很大概率…是多大…”

&ep;&ep;“百分之,九十八。”

&ep;&ep;陈伯只觉得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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