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此刻宋风雅的脉象:左关有力而回旋,左寸如珠般圆滑;右关流利有劲,右寸沉稳回缓。这是喜脉,段月潼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,这种脉象她第一次见,连忙跑到慈问的卧房里。

&ep;&ep;“师父,小雅的脉象她。”段月潼语无伦次。慈问师傅含笑点头。

&ep;&ep;“可是她喝了果酿,她”段月潼显然有点惊慌失措。慈问师傅含笑摇头表示没关系,示意段月潼不要声张。

&ep;&ep;“这个消息,等她回到洛城后自己发现比较好。”慈问含笑。

&ep;&ep;“为什么?”段月潼觉得早点知道不是更安全一点吗?

&ep;&ep;“这个孩子,或许能帮她渡过眼前的困局。”慈问回答。脉象她已经看过了,没有什么问题。

&ep;&ep;段月潼心事满怀的回到自己的卧房。

&ep;&ep;“月潼,怎么了?”宋风雅不解。

&ep;&ep;“啊”段月潼敷衍。“我的医术也就一点皮毛,想让师父为你诊脉的,但是好像白天她看过了。”

&ep;&ep;“嗯”干呕过后,宋风雅好受了一些。“说是我有些水土不服。”

&ep;&ep;段月潼再次陷入沉默,坐在窗前不语。

&ep;&ep;“月潼。”宋风雅轻唤。

&ep;&ep;“嗯!”段月潼浅浅应了一声。

&ep;&ep;“我机票还没有定”宋风雅说。“我想,我们一起回洛城吧?”

&ep;&ep;宋风雅没有说话。

&ep;&ep;“你一个人在这里,我也不放心,再说你多了这么多年,吴家那点心思都没怎么变。不如你跟我回去?”

&ep;&ep;“会回去的,但是不是现在。”段月潼语气低沉。

&ep;&ep;“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?”宋风雅问。

&ep;&ep;“陪着师父过完年。”段月潼心里此刻已经愁云惨淡。“不过就算回了洛城,我也不准备久留。”

&ep;&ep;“那你还要再逃一个七年吗?”宋风雅有点火。“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?我一直在等你,等你回来。”当然更多的是伤心。

&ep;&ep;“我回洛城,是想再找吴老四问问世佳的下落。”等到宋风雅说完,段月潼沉浸在对幼弟痛苦的思念里,失踪的那一年只有十五岁。

&ep;&ep;“世佳,还活着?”宋风雅深知这种问题让人难以接受。但不论是出于好奇或是关切,她都只能这么问。

&ep;&ep;“我不知道。”段月潼的眼泪流了下来,声音已经带着哽咽。“那一年,吴文略说已经不在了。但是我还想找找。”段月潼已经泣不成声。

&ep;&ep;“有目标吗?”宋风雅忍住悲伤问道。

&ep;&ep;“没有”段月潼摇摇头。“只知道在海上,哪一片海,哪个坐标位置,吴老四不肯说,我还想再问问他。哪怕是一副白骨呢,我总得带他回家。”揪心的痛苦和无尽的悲愤,曾经使段月潼多次的想过要放弃俗世,但她终究没有,活着就是为了等一个人到来,而那个人生死未卜,皮毛未存。

&ep;&ep;“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,你爸会置你们于不顾。”吴清浣离开洛城后,关于吴文雄的传言四处飘散,大多数人不相信世上有如此残忍的父亲。以至于吴清浣未婚先孕,投江自杀的消息很快在洛城人们的心目中站稳脚跟。宋风雅倒不是质疑段月潼,只是,有谁会相信亲生父亲,会一手导致一双儿女的陨落呢?

&ep;&ep;“以前我也不信。”段月潼自嘲的笑。“直到我拿着我妈妈被下毒的证据,递到他面前的时候。”说不下去了,尽管隔了七年,那道伤疤,从来没在心里愈合过。

&ep;&ep;“递到他面前的时候,吴冯氏声泪俱下的悉数养育五个儿女的不易,说道吴叶的死。吴文雄的那个表情,真是让人痛不欲生啊。”段月潼捂着脸,开始哭泣。宋风雅呆呆的坐着,想安慰但她根本没法开口。没有哪一种语言能够安慰,被亲生父亲抛弃的痛苦,也没有哪一种语言,能够宽解被血缘亲情背叛的失落。

&ep;&ep;“那个时候我才知道,吴文雄,他对他的婚姻一直都充满了质疑。他不爱我妈妈,整个安家不过是为吴家的发迹做垫脚石而已。”七年前,段月潼不辞而别,这些旧事随着她一起消失在洛城。宋风雅突然间也就明白了吴冯氏为什么对段月潼穷追猛打,以及吴清浣最终为什么改名叫做段月潼。

&ep;&ep;“那你,还想报仇吗?”宋风雅小声问。

&ep;&ep;段月潼摇摇头,“我根本就狠不下那个心来,七年前我本来有机会将吴家的人一网打尽的。但是我走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,我觉得我要是那样做了,我就没有爸爸了。”段月潼抬起头来,任眼泪流了一脸。

&ep;&ep;“从此以后,我来自何方,我魂归何处?这些问题,就都没有解了。”段月潼已泣不成声,宋风雅与段月潼抱头痛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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