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阮芳舒端起茶喝了几口,又放在桌上,叹道:“婵儿不是嫁到一般的人家去,那可是皇族,若嫁妆寒酸了,岂不叫婵儿白白受人笑话。”

&ep;&ep;秦妙失笑:“娘,您说笑话呢是不是。给妹妹预备做太子妃出嫁的嫁妆时,您便是这么说的,本朝的规矩,太子妃嫁妆可有一百五十抬,你便什么好东西都给张罗好放进去,若天上的星星能摘,您早给婵儿摘下来添做嫁妆了。她那些嫁妆,有哪样寒酸。”

&ep;&ep;阮芳舒道:“正因太子妃可有一百五十抬嫁妆,而王妃只能有一百二十八抬,这才要捡更好的东西做嫁妆才行,把那些略次的都剔出去,更好的补进来,王爷下的聘礼中,若有顶好的东西,也都添做嫁妆,让她带去王府。”

&ep;&ep;“这些日子里,亲朋好友的都来府上做客,日日没个间断,婵儿这时候不好抛头露面,好在妙儿你住得近,时不时能来帮衬帮衬我,今儿住个一两日,明儿回侯府又歇三五天,来来回回倒也辛苦。夜里凉,快别喝茶了,我吩咐厨房炖了燕窝,你多喝些补一补身子。”

&ep;&ep;秦妙只说不辛苦,说侯爷这些日子又出了远门,府上也没什么要紧事,她闲着也是闲着,过来料理不算什么。妹妹要风光大嫁了,她走到哪儿,脸上都有光。

&ep;&ep;阮芳舒勾画着嫁妆清单,随口说道:“明日杨老嬷嬷一家要来,少不得你要帮着招待一二。”

&ep;&ep;秦妙身子猛然僵住,捻纸的指尖悬在半空,半晌,她才道:“早听说杨老嬷嬷脑袋糊涂,身子也不好,成日里在家中养着,好几年都未来过府上,怎么这时候能走动了?”

&ep;&ep;“杨老嬷嬷往年身子是不大好,这些时日却渐渐好多了,认人也认得清。她听说婵儿就要嫁人,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。她是我乳母,从江南一道跟着我到京城里来的,照料我数十载,若她肯来,我自然高兴。杨老嬷嬷虽是下人,可妙儿,你明日不要怠慢了她一家,毕竟情分不同。”

&ep;&ep;秦妙应下。

&ep;&ep;阮芳舒正写着,提笔时忽然想到了什么,转身从柜子底下摸索出一件东西,匆匆往秦婵房里去。

&ep;&ep;“婵儿,你快看看这个。”阮芳舒把一册本子塞进秦婵手里。秦婵已换了寝衣,困了正要入睡,眯着眼看了那本子,惊得瞌睡虫跑光,脸红得要滴血,将本子抛到地上去。

&ep;&ep;“娘!你拿这东西过来做什么!”她嗔怪着阮芳舒,胡乱钻进床里,被子蒙过头不再动弹。

&ep;&ep;阮芳舒也不恼她,弯腰从地上拾起来,坐在床沿处发笑:“你急什么,让你看都是为你好。原先我给忘了这茬,今儿忽然想起来了,你若入了洞房还不知周公之礼,到时候伺候不好王爷,岂不糟糕?”

&ep;&ep;“谁稀罕伺候他了!”秦婵冒出头来,红着脖子扯喊了一声。

&ep;&ep;阮芳舒虚打了秦婵的屁股两下,又气又笑:“净说胡话。你只管看便是了,早知道早有个准备。”

&ep;&ep;第二十三章

&ep;&ep;阮芳舒把本子放在床头,让她别耍小孩子脾气,好生看了再睡。秦婵捂着被子哼哼几声,催她快走。

&ep;&ep;“好好好,娘走便是,免得你害臊。你看完须得拿回去给我,我替你装在嫁妆里压箱底儿用。”

&ep;&ep;秦婵一骨碌坐起来,见人已经走远,捶一把被子,心道真真羞死个人了,竟还要拿它压箱底,若给人瞧见了,她的脸往哪搁。

&ep;&ep;她坐着缓了一会儿,咬着下唇斜睨一眼那本子,此时又无人进她房里来,她便捻起几页胡乱看了两眼,上头画着裸身成对的小人儿,每页底下还有小字解说,实则是个挺精致的物件儿。

&ep;&ep;一个人看,也仍是羞的厉害,秦婵捂着红涨的脸颊,闭紧眼使劲儿拍了拍。不就是那么档子事么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,她已了然了。秦婵这么想着,便不再去翻看,又怕青桃进来时瞧见打趣她,便把本子塞在枕头底下,明日起早就还给母亲去。

&ep;&ep;第二日吃过早饭,杨老嬷嬷一家便上门来了。

&ep;&ep;杨老嬷嬷今年六十好几,满脸皱纹,头发花白,一只手拄着拐杖,另一侧还有她的大儿子搀扶,极缓慢地走进来。阮芳舒亲自去门口迎她,欢欢喜喜道:“嬷嬷几时从家动身的?吃过早饭了没有?”

&ep;&ep;阮芳舒出生时,杨老嬷嬷便去阮家做了奶娘,亲眼看着阮芳舒长大,嫁人,阮芳舒嫁到京城后,杨老嬷嬷亦拖家带口来了,留在秦府做奴才,秦妙秦婵也是她看着长大的。

&ep;&ep;后来杨老嬷嬷的二儿子考了个功名,秦家见她的儿子争气,念着多年主仆不易,便扶植栽培了一把。他家得了个芝麻小官,又有秦家撑腰,一向过得不错,无人敢欺辱,杨老嬷嬷觉着此生圆满,便不在秦府做事,随儿子离开秦府生活去了,至今已有三五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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