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夏初七抬头一看,这才发现这老头儿硬着脖子,嘴巴都歪了。

&ep;&ep;拿过药方,她低着扫了一眼,“杏仁、菊花、栀子、连翘、薄荷……”大多味都是清热解表的药材,显然是热证用药了。偷偷观察几次他的面色,夏初七躲着他的目光,一边拣着药一边儿憋着粗嗓子随口问。

&ep;&ep;“老先生这方子自用的?”

&ep;&ep;老孙头瞄他一眼,坐在案桌前等她。

&ep;&ep;“可不就是?老朽今儿一打早起来,脖子就硬得慌,嘴跳不停便歪成这样了。显然是口目口呙斜证了。”他说得有些叹气,却胸有成竹,显然对自己的病情十拿九稳。

&ep;&ep;夏初七拣完药拿纸包好递给他,愣是把大眼睛眯成了小眼睛。

&ep;&ep;“这到是巧得很,小子家母也曾得过此证,得了个偏方儿……”

&ep;&ep;老孙头转了转脖子,在‘嚓嚓’声儿里,大抵被他这歪嘴僵脖的“口目口呙斜”给刺挠得太过头痛,巴巴望了过来,“有何偏方?小子快说。”

&ep;&ep;夏初七穷得叮当响,心知这是个有货的主儿,哪能不敲他一笔?

&ep;&ep;“五两银子。”

&ep;&ep;“五两?”

&ep;&ep;在这个十两银子可以买一房媳妇儿回家捂被窝儿的年代,一个偏方就要五两银子确实有些过分。好在老孙头本身便是太医院吏目,随了晋王爷出征俸禄也还丰厚,只犹豫了一小会儿,便重重点头。

&ep;&ep;“得,小子你说。”

&ep;&ep;夏初七心里头暗笑,从柜台里走了出来。

&ep;&ep;在这几天里,她已经用一些奇思妙想的小药方赚得了不少的银子。因她的方子治疗周期短见效又快,几乎没有一个病人会选择不同意的。而她事后将得的银子分六成给东家,自家只得四成,老顾头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,由着她宰鸽子。

&ep;&ep;“桂枝一两十六铢,芍药一两,麻黄一两去节,生姜一两,大枣四枚擘,杏仁二十四个去皮尖,以上七味,以水五升,先煮麻黄一二沸,去上沫,内诸药,煮取一升八合,去滓,温服六合。”1

&ep;&ep;老孙头是个懂行的,闻声惊叹,“小子这是麻黄桂枝各半汤?”

&ep;&ep;“对。”

&ep;&ep;瞧他忧心忡忡的样子,夏初七便知道他不太信服。

&ep;&ep;他的药方属于早期面瘫的风热疗法,而她的却是证属风寒的治疗方子。事实上,初七观面色和询病情,心里头也断定他不过是风寒湿三气夹杂所致的面部痉挛,远没有面瘫那么凶险。一个风寒病他用了风热的药,不对症的结果只怕这老头儿还要吃不少的苦。

&ep;&ep;果然再好的医生,也治不了自己,老中医竟会下错了方儿!

&ep;&ep;当然,为了那五两银子,她还得附送一条。

&ep;&ep;“老先生,家母那偏方还须配合按摩——”

&ep;&ep;“按摩?”老孙头的胖脸满是惊奇。

&ep;&ep;“便是推拿。来给你整整,您就放心吧啊!”

&ep;&ep;拉他坐在顾阿娇递来的凳子上,夏初七摁住他的肩关节,熟稔地找到几个压痛点,揉、捏、点、拍,末了又端住他的脖子。

&ep;&ep;“放松——”

&ep;&ep;两个字说完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儿。

&ep;&ep;“经络疏通了,便能扶伤止痛。老先生,您活动活动。”

&ep;&ep;老孙头嘴角抽抽几下,又晃了晃脖子,明显觉得没有刚才那般僵硬了,随即又托了托腮帮,老脸上便欢娱了几分,“小子,真有你的,手法实在老道。”

&ep;&ep;心道一声废话,夏初七笑眯眯地进了柜台,按方子把药拣了给包好,递过去。

&ep;&ep;“老先生,五两银子。”

&ep;&ep;付了钱,老孙头乐得合不拢嘴,提着拴药的绳儿悠哉悠哉地走到门口,突然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,调头盯住夏初七,那眼神儿瞧得人毛蹭蹭的。

&ep;&ep;“小子,我家爷这几日劳思伤神,饮食不化,身子骨不太爽利。瞧你这推拿的本事不小,不如随老朽走一趟,那赏银可不止五两……”

&ep;&ep;夏初七吓了一大跳,哪敢接这个招儿啊?

&ep;&ep;“不了,小子药堂里还忙得紧,老先生你自去吧。”

&ep;&ep;老孙头伸出手指头,比划了个“八”字儿。

&ep;&ep;“这么多,你不去?”

&ep;&ep;夏初七摇头,“八两?不去。”

&ep;&ep;“八十两。”老孙头轻哼了哼,一脸她不识时务的鄙视,“小子莫要错过这等机会。你当我家爷是谁?正是这些日子住在驿站那位主子爷,寻常人等见一面都难,这可是你的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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