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马嘶声飘远了,等夏初七从残酷的现实中回过神来时,清凌河边上的芦苇荡里,风儿吹得像在呜咽,那两人两骑早已走得无影无踪。

&ep;&ep;他个先人板板的,真贱!

&ep;&ep;这王八蛋连“理”字都不要了,还是人吗?

&ep;&ep;夏初七实在不明白,那混蛋穿得那么高端大气有格调,长得那么尊贵英俊有档次,怎么会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呢?她恨得要命,可再一想,没了钱,总比没了小命儿要好得多。

&ep;&ep;而且嘛——

&ep;&ep;“啦啦啦啦……”

&ep;&ep;她扬唇一笑,得意地倒在芦苇秆上,高高扬起左手。

&ep;&ep;一只黄金做成的小伏虎,栩栩如生的在她掌中,闪着令人垂涎的光华。

&ep;&ep;“嘁!老子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?”

&ep;&ep;这小玩意儿是她刚才与大冰山“暧昧”时,顺手牵羊拿的,权当他孝敬自己了。

&ep;&ep;应该值不少银子吧?

&ep;&ep;舒坦的把玩在掌心,夏初七觉得有了钱垫底,这个陌生的世界顿时美妙了不少。唯一的遗憾就是早知如此,她就应该多准备一些有用的东西再穿越,那就能大开金手指,在这儿纵横无敌的欺负古人了……

&ep;&ep;“咕噜——”

&ep;&ep;肚皮不客气的呼唤,打破了她称霸天下的幻想,不得不考虑起现实问题来。贴身放好小金老虎,她又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桃木雕花小镜,准备仔细看清楚自己闯荡世界的容貌资本到底有多少。

&ep;&ep;嗯,年纪约摸十五六岁。不错,赚到了!

&ep;&ep;嗯,五官小巧,长得还算娇靥秀气。还行,勉强过关!

&ep;&ep;嗯,胸前平了点,不过好在年纪小,还有得长,她有的是时间打造成波涛汹涌。

&ep;&ep;嗯,从事过生产劳作的皮肤粗糙暗淡没有光泽,生活条件太差导致面黄肌瘦。这也没多大关系,她有的是办法折腾这张小脸儿……

&ep;&ep;扯根芦苇叼在嘴上,她撩开了遮额的刘海。

&ep;&ep;“妈呀!”

&ep;&ep;惊恐地看向镜子,她失声尖叫!

&ep;&ep;在刘海掩盖下的左额角上,竟然有一个像现代人文身般的东西——针刺蘸墨“贱”字,生生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不说,直接就为她贴上了“矮穷锉”的标签儿。

&ep;&ep;她依稀记得,脸上刺字被称为“黥刑”,一般用来惩处大奸大恶,想那夏草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小村姑,怎么会受这样儿的刑罚?

&ep;&ep;靠,丑死了。

&ep;&ep;倾国倾城没指望了,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?

&ep;&ep;尤其想到就在不久前,她还腆着这张死人脸冲那男人放电,假装风流骚年对他出言调戏,她就忍不住胃里翻滚,哀嚎着捂了脸滚进了芦苇里,直到一大群背着竹篓提着扁担的村民们涌了过来——

&ep;&ep;“快看!族公,找到了!她在那儿,夏家娘子在那儿……”

&ep;&ep;夏初七还不知道“十九爷打了胜仗,当今圣上大赦天下”的事儿,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,她没睁眼睛,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寻思,以她目前的体力,在这么多人面前,该怎样才能逃出生天——

&ep;&ep;够呛啊?

&ep;&ep;“草儿,不怕了!王爷打了大胜仗,你没事了……”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摸上了她冰冷的脸,抽噎着叭嗒叭嗒直掉眼泪儿。

&ep;&ep;王爷打了胜仗,她没事了?

&ep;&ep;兰大傻子有逻辑缺陷的话,夏初七没有搞明白。

&ep;&ep;不过不管为了什么,能松口气歇歇也是好的。

&ep;&ep;兴许是这个肉身的原主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,兴许是之前由求生本能支配着的紧绷神经彻底松懈了下来,她唔了一声儿,便无力地疲软在芦苇秆上,再没了精神。

&ep;&ep;“草儿!”

&ep;&ep;兰大傻子爬在那里,把身上唯一的破烂袄子脱下来裹住她,光着膀子呜咽得更厉害了。

&ep;&ep;“呜,草儿,你不要死,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。”

&ep;&ep;这人如丧考妣的泣哭声儿,像个没了娘的孩子,让夏初七无奈地睁开了眼睛。面前的男人长得牛高马壮,身量极长,肤色黝黑五官也可以称得上十分端正。只可惜,憨憨痴痴的样子,一看便是智力有问题的人。

&ep;&ep;但真心待她好的人,也只剩这个傻子了。

&ep;&ep;“闭嘴!大男人你哭什么哭?家去吧。”

&ep;&ep;村人找着了夏初七,很是好奇她为什么会从猪笼子跑到了芦苇丛里。她支吾着只说是被高人救了上来。没了范氏在场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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