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这辆马车林昙和良栋都熟悉,是苏师爷的马车。

&ep;&ep;车身完好无损,就连朱红锦幕也好好的。

&ep;&ep;“看样子不像是劫财。”林昙在马车周围转了一圈,沉吟道。

&ep;&ep;良栋也来察看过,道:“确实不像。”

&ep;&ep;苏师爷在客栈的上等间歇着,林昙和良栋进去探望。

&ep;&ep;小而洁净的房舍之中,屋角放着一张床,床上坐着位大约五十多岁,面色腊黄、留着稀疏小胡子的男子,他胳膊受了伤,用白布裹着,看样子精神头还不错,受伤应该不重,不过,白布有几处殷出血迹,他还是受了罪的。

&ep;&ep;见到林昙进来,他脸上现出恼怒之色,哼了一声,转过了头。

&ep;&ep;林昙施施然走到床前,笑道:“你不是精心占卜,算了又算,才算到今日卯初这个绝佳的起程之时么?怎么,才出城门,就被贼人给劫了啊。”目光落到他受伤的胳膊上,一脸嫌弃,“不光给劫了,还受了伤,挂了彩……”

&ep;&ep;“你说够了没有?”苏师爷气呼呼的转过头,怒目而视,“年岁不大,怪话不少,真真聒噪!”

&ep;&ep;林昙摸摸鼻子,“我才不过说了两句实话,你便恼羞成怒了?好没风度。”

&ep;&ep;苏师爷不屑,“呸,我苏拂衣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狗屁风度了?我向来只要里子,不在乎面子!”

&ep;&ep;面容憨厚的苏季走进来,小心翼翼的捧着个栗色大碗,“二叔,您该喝药了。”

&ep;&ep;苏师爷伸袖掩鼻,“这什么味儿,难闻死了!算了,我也没什么大碍,这药也不必喝,阿季,你把它倒了吧。”

&ep;&ep;苏季大惊,“倒了哪行?二叔,您……您不能讳疾忌医啊……”

&ep;&ep;林昙自苏季手中拿过药碗闻了闻,“也难怪你不肯喝,闻着就苦的不行了。”

&ep;&ep;苏季在旁急的想跺脚,“大公子,我二叔本来就不想喝药,您不帮着劝劝,反倒……反倒……”

&ep;&ep;林昙捧着药碗端详,“拂衣先生,你替我算算,我把这碗药倒到哪盆花里头,花会开得更好看些?”

&ep;&ep;屋里的窗台上养成着两盆菊花,一盆纯白,一盆雪青。

&ep;&ep;苏师爷脸色变了几变,气冲冲的伸出手,“拿来!”林昙粲然一笑,依言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。

&ep;&ep;“可千万别砸了啊。”苏季一脸担心的看着,伸出双手,拿掌祷告。

&ep;&ep;苏师爷看也不看一眼,举起大碗,将药汁一饮而尽。

&ep;&ep;林昙戏谑道:“敢情你算来算去,这碗药也不应该倒给白菊花,也不应该倒给青菊花,而是应该倒到你肚子里么?”苏师爷转过脸不理她,林昙摸着下巴,自言自语,“嗯,我觉得这可能是你有生以来算得最准的一回了,这碗药倒的真是地方啊。”

&ep;&ep;良栋一直默默站在门口,到了此时,也忍俊不禁,露出笑意。

&ep;&ep;苏师爷仰头向天,大喇喇的,并不理人。

&ep;&ep;苏季见他二叔痛痛快快喝了药,大喜,赶忙上前接过药碗,取了块蜜饯奉上,“二叔,药太苦了,您吃块甜的。”

&ep;&ep;苏师爷瞪了他一眼,取过蜜饯,放入口中。

&ep;&ep;林昙在床沿随意坐下,“哎,怎么遇劫的,跟我说说,让我开开眼界。”苏师爷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,“好好的正走在道上便被劫了,无甚特别之处。”林昙觉得有些不对劲,“拂衣先生,你做了我爹多年的幕僚,亲自问过的案子不知有多少起,自然熟知问案流程。这会儿我问你如何遇劫的,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在何时、何地遇劫,劫匪有多少人、什么口音、什么特征……”

&ep;&ep;苏季没眼色的在旁多了句嘴,“那些人是外地口音。”

&ep;&ep;苏师爷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。

&ep;&ep;苏季缩缩脖子,惭愧的低下了头。

&ep;&ep;“外地口音?”林昙扬眉。

&ep;&ep;“对。”苏师爷余怒未息,又瞪了苏季两眼,方勉强说道:“他们有七八个人,全是黑巾蒙面,脸是看不到的,声音却听得清楚,他们说了些江湖切口,还说……还说……”苏师爷那原本腊黄的脸上,居然有了红晕。

&ep;&ep;苏季头埋得更低了。

&ep;&ep;林昙站起身,在房中踱步,“你们叔侄二人是一大早便出城的,当时应该行人稀少,但是,你们出了城的时候,天光已经放亮,并不是劫财的好时候;你们走的也不算远,还没到幽僻偏远之处,也不是劫财的好地方;可是,你们偏偏就这么被打劫了……对方到底是什么意图呢?若说想劫财……”她目光落到苏师爷身上,嘴角抽了抽,“你这块玉佩颇值几两银子,又挂在腰间,这般显眼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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