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姑奶奶,这是你从娘家带来的人啊。”李嬷嬷抹起眼泪,“也是已经过世的夫人从萧家带来的人啊。姑奶奶的陪房,除了留在京里看家的,身边就剩我这一家和朱能这一家了……”

&ep;&ep;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罗夫人一见奶娘掉眼泪,又是心慌又是心疼,“好了,奶娘,我心里什么都清楚,这不是她怠慢了小阿沁,我心里窝着火么?”哄了李嬷嬷半天,总算哄得她收了眼泪,也哄得她愿意回房歇着了。

&ep;&ep;罗夫人长长松了一口气,吩咐青竹,“你送奶娘回房,交代小丫头好生服侍,若胆敢有轻忽怠慢,我是不依的,必定严惩。”青竹恭敬的答应,“是,夫人。”过去扶起李嬷嬷,“奶奶,您慢着点儿。”

&ep;&ep;祖孙二人离开之后,房里安静下来。

&ep;&ep;罗夫人缓步走至窗前,窗台上放着一盆莲瓣兰,姿态优美,素雅清芬,这时节兰花开了一朵,色如碧玉,娇若玉雕,花瓣如荷,清香四溢。

&ep;&ep;要见到表姐了……

&ep;&ep;从小和我一起在晋江侯府长大的表姐啊。

&ep;&ep;娘家,晋江侯府……

&ep;&ep;罗夫人神色有些哀伤。

&ep;&ep;我母亲早在生我的那一天便去了,没有娘,晋江侯府还是我的娘家么?

&ep;&ep;罗夫人眼前花了花,一名二八芳龄的美貌少女笑盈盈站在她面前。

&ep;&ep;是林昙。

&ep;&ep;她换了女装,上身着丁香色杭罗交领短襦,下面撒开湘妃色暗花细丝贡缎长裙,一头乌油油的长发简简单单挽做双环髻,髻上并没有金玉饰物,只戴了两朵还带着露水的芍药花,当真是人比花娇,婀娜淡雅,清新秀丽,含辞未吐,气若幽兰。

&ep;&ep;“我闺女长的真好。”罗夫人伸出纤手,轻柔抚摸林昙的面庞。

&ep;&ep;“娘,您这是自卖自夸啊。”林昙嫣然。

&ep;&ep;“谭太太到了。”侍女青菊进来禀报。

&ep;&ep;罗夫人忙道:“快请进来。”又对林昙道:“阿昙,你表姨母到了,跟娘去迎一迎。”林昙笑吟吟挽了罗夫人的手,“那是自然。”

&ep;&ep;谭慧牵着女儿珊姐儿的小手下了马车,由管事婆子接着,沿着一条洁净的甬路进了林府内宅。

&ep;&ep;前方跑出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,鹅黄衫子,雪白脸蛋,眼神灵动,狡黠可喜。

&ep;&ep;“二小姐,二小姐不能乱跑,快回来!”两个丫头气喘吁吁的追过来,满口央求。

&ep;&ep;小女孩儿只当没听见,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一行陌生人。

&ep;&ep;看到年龄和她最为接近的珊姐儿身上,小女孩儿目光热切起来,还奉送了一个大大的、灿烂的笑脸。

&ep;&ep;珊姐儿被她看的脸蛋都红了。

&ep;&ep;谭慧携了珊姐儿的手含笑走过来,神色和悦,“小姑娘,你贵姓啊?”

&ep;&ep;小女孩儿忽闪着大眼睛,“你是表姨姨吧?我姓林,名叫阿沁。”

&ep;&ep;谭慧笑的很开怀,“哦,林沁?你是一枚林檎果?”

&ep;&ep;林檎果,即苹婆果、频婆果、来檎果,据说林擒味道甘美,能招很多飞禽来林中栖落,故有此名。

&ep;&ep;小女孩儿脸蛋白里透红,晶莹可爱,谭慧一边打趣着,一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。

&ep;&ep;“不是林檎果,不是林檎果。”林沁伸手保护自己的小脸蛋,快活的嘻笑,“此沁非彼檎,此沁非彼檎。”

&ep;&ep;谭慧又惊又喜,“阿沁小姑娘,若是表姨没记错,你今年还不到四周岁吧?却连‘此沁非彼檎’都会说了,简直是位小神童啊。”拉拉珊姐儿的小手,笑道:“比下去了!珊姐儿,你比阿沁还大着两个月呢,口齿却没有这般简断伶俐。”

&ep;&ep;珊姐儿小脸蛋更红了,爱娇的偎依到了谭慧身上。

&ep;&ep;林沁是个不经夸的孩子,初次见面的表姨姨竟然慷慨大方赠送了一顶“小神童”的高帽子,她心里高兴极了,眉眼弯弯,笑容可掬,口中却还谦虚着,“哪里,哪里,我哪是什么小神童呀,我就是个小淘气!”

&ep;&ep;“真有自知之明。”罗夫人旖旎而来,含笑打趣。

&ep;&ep;谭慧顺着声音看过去,见一位身穿正红地蹙金绣花鸟纹大袖褙子的少妇正拾阶而下,那熟悉的身形和面容,不是表妹罗纾,却是哪个?她不由的红了眼圈,“纾表妹!”

&ep;&ep;“慧表姐!”罗夫人快步迎上,握住了她的手。

&ep;&ep;阔别已久的姐妹二人乍一见面,俱是激动不已,罗夫人泪盈于睫,谭慧也流下了滚烫的泪水。

&ep;&ep;“我娘哭了。”林沁看到罗夫人流眼泪,也伤心起来,无助的拉了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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