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她谨慎地四下张望,趁没人注意便溜了进去,顺手关上了房门。

&ep;&ep;一入后宫难回头,所以说什么她也不要当秀女,哪怕给她千两万两黄金也不干。

&ep;&ep;她擦了擦额头的汗,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就听到门外的嘈杂声。

&ep;&ep;邬云双连忙扒在门缝上往外观望,只见几个身着藏青色衣裳的太监已经追到了房屋外。

&ep;&ep;这些太监长得异常诡异,身高八尺有余,长手长脚,极为消瘦,像是高高的竹竿,杵在驼背的老嬷嬷面前竟比她高出一倍。

&ep;&ep;他们都戴着黑色的半截面具,上半张脸被遮盖地严严实实,看不清长相,然而露出的下半张脸皆是惨白的,鬼见了都要吓出声。

&ep;&ep;为首的是掌事太监,他手里抱着拂尘,正在厉声询问老嬷嬷:“有秀女从这里经过吗?”

&ep;&ep;老嬷嬷耳朵不好使,没有立即回复。

&ep;&ep;于是她被掌事太监掐着脖子从地上拽起来,直直拽到眼前,离地面有三尺高。

&ep;&ep;老嬷嬷挣扎了半天也挣脱不开,眼看就要没了呼吸才明白过来太监的问话,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房屋,艰难地开口:“她应该是去那边了。”

&ep;&ep;掌事太监松开手,老嬷嬷瞬间落在地上,她捂着腿哀嚎着,应该是摔伤了。

&ep;&ep;不过掌事太监并没什么反应,他一挥手,无数太监一拥而上将低矮的房屋团团围住。

&ep;&ep;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,挥了下拂尘,裂开嘴笑了起来。

&ep;&ep;他的嘴巴不同于常人,右侧被人划了一道口子,嘴角竟然可以裂开到耳根处,露出里边涂黑的牙齿,上面还挂着鲜红的肉渣。

&ep;&ep;邬云双看他朝着自己所在的房间看过来,立刻转过身,贴着门不住地深呼吸。

&ep;&ep;之前进来时她没有注意,这间房没有窗户,就只有一扇门,现在想逃也逃不出去。

&ep;&ep;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她来不及思考,将屋中的八仙桌挪到了门口,抵住大门,然后一掀帘子,钻向了里屋。

&ep;&ep;至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。

&ep;&ep;里屋也没有窗户,四下一片昏暗。

&ep;&ep;邬云双眯着眼观察了下,这里似乎是值班太监的留宿处,两边放着床铺,铺盖都整齐地展开着,但是没有一个人。

&ep;&ep;她掀起床单,床下倒是很好的藏匿处,只是底下有无数老鼠被她惊扰,吱吱叫着四处逃窜。

&ep;&ep;邬云双是绝不可能和耗子虫子躲在一处的。

&ep;&ep;继续往里走,屋子的最里边靠墙放着矮柜,打开一看里边全是衣物。

&ep;&ep;这时门外传来了掌事太监的脚步声,他用又尖又细的嗓音问着,“邬姑娘,你在里面吗?你在里面吧?”

&ep;&ep;他的声音像是一只纤细惨白的鬼手,顺着门缝钻进屋内,挑开帘子,直直掐在邬云双的脖颈上,掐地她喘不过气来。

&ep;&ep;邬云双哪里敢回应,连忙将衣物推到深处,一头钻进柜子中,小心翼翼地将柜门关紧。

&ep;&ep;柜子年久失修,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,但是关门的那一瞬依旧发出细微的咔哒声。

&ep;&ep;不知道这声音是否会被太监听到,应该不会吧?

&ep;&ep;可是紧接着,邬云双又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扑通扑通,比刚才关门的声音还要响。

&ep;&ep;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,希望能让心跳的声音小一些。

&ep;&ep;不过掌事太监的耳朵非常敏锐,他似乎听到了微小的动静,于是发出愉悦的笑声。

&ep;&ep;“成为秀女赏赐黄金百两,还能得到皇上的恩宠,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机会,别人求都求不得,你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呢?”

&ep;&ep;他好言好语地轻声劝着,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无半点温和。

&ep;&ep;门被推得哐哐响,剧烈的晃动将八仙桌上的茶具都震了下来,瓷器摔碎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&ep;&ep;邬云双从头上摸下一根簪子,捏紧在手里。

&ep;&ep;她才不要回去做秀女呢。

&ep;&ep;原本她听说自己的闺中密友要被送去京城选秀,立刻密谋着偷溜出来,一路相伴。

&ep;&ep;顺利帮助小姐妹逃过了选秀,她却因为粗心大意上错马车,一觉醒来就进宫了,还被当成了秀女。

&ep;&ep;邬云双不想困在这高耸的红色宫墙内,可是无论如何同这死脑筋的太监讲理、求情,都只有一个回答——

&ep;&ep;“既然你已经被选为秀女,就是天子的人,我们不会让你离开后宫的。”

&ep;&ep;最后无奈,她也只好自寻出路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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