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萧景赫意味不明地打量着眼前的书生:“怎么,大半夜的,本王的少君这是想出门不成?”

&ep;&ep;“若是王爷意犹未尽,不妨让文管家找些话本子来慰藉寂寞,更何况……”杨晏清将纸条收入掌心拢着袍袖,低低笑了一声,倾身凑近萧景赫的耳迹,“王爷的确应当学一学,若是到时弄痛了在下,王爷可是要被踹下床的。”

&ep;&ep;萧景赫的脸色霎时间青红白交织变幻毫不精彩,憋了良久才憋出一个不服气的表情:“笑话!本王怎么可能被你这么一个弱书生给、给……”

&ep;&ep;踹下床三个字,杨晏清说得出口,萧景赫却着实觉得有些面红耳赤。

&ep;&ep;这书生的花酒可真没白吃!如此言语都可随意出口,如此孟浪——着实不像话!

&ep;&ep;***

&ep;&ep;镇抚司衙门。

&ep;&ep;杨晏清过来已经临近寅时,距离卯时上朝不足一个时辰。

&ep;&ep;淮舟早已候在门廊边,见杨晏清过来立即引他一边走一边禀报:“指挥使半个时辰前刚入京,此次调查的事情牵连众多,不仅有当年云州的旧案,还牵涉到了之前大人特意叮嘱要多加留意的那位。这一路上那位派了不少追杀想要灭口,指挥使受了些伤,担心东窗事发便直接将目标从后门带进了衙门。”

&ep;&ep;杨晏清疾步朝前走:“确定没被人看到?”

&ep;&ep;“属下确定。”淮舟的语气肯定,“今晚是属下当值,指挥使回来的第一时间属下便亲自巡查了周围情况,并且派了锦衣卫三次巡查,皆无异样。”

&ep;&ep;“好。”杨晏清沉声道,“狼崖进京一定有不少人注意到,必须封|锁|消|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汪兴国进过镇抚司衙门。”

&ep;&ep;“额……”淮舟迟疑。

&ep;&ep;杨晏清:“嗯?”

&ep;&ep;淮舟努力抑制住嘴角的抽动,憋气道:“指挥使将人点了穴换了女装装扮了一番……用的是当初衙门里没人肯用的寡妇身份,拉着‘老娘’堂而皇之走的正门。”

&ep;&ep;“狼崖……女装?”杨晏清表情古怪,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一扇门前,“这会儿换下来了?”

&ep;&ep;淮舟低头,留给杨晏清一个微微颤抖的头顶:“大夫正给指挥使包扎伤口,说是止血包扎前不让指挥使动作,刚走没多久。”

&ep;&ep;——就等您来呢。

&ep;&ep;杨晏清抬手轻咳了一声:“干得漂亮,这个月多加一成月俸。”

&ep;&ep;说罢直接推门进去想要看看里面的那位俏寡妇。

&ep;&ep;淮舟收敛笑意,按着腰间的剑柄守在门前,肃着脸挺直身板戒备四周。

&ep;&ep;……

&ep;&ep;“大人可以再大点声。”坐在旁座上一身粗布钗裙的高挑妇人恹恹地看向走进来的杨晏清,轻哼道,“若是大人能给下官也多加一成月俸,下官便是天天穿着这身伺候大人也不是不行。”

&ep;&ep;“看一次是新奇,看多了便是伤眼睛。”杨晏清上下打量着狼崖,见这人还是一副表情恹恹丧气十足的模样,无奈摇头,“堂堂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,你的一成月俸我可加不起。”

&ep;&ep;狼崖抬手抽了头上的木簪和粗布头巾,抓了抓发紧的头皮,懒洋洋道:“大人不是都嫁了?难不成半个月的功夫还没拿到靖北王府库房的账本钥匙?”

&ep;&ep;“哪里就能那么快呢,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心的,这么快当了寡夫可太吃亏了。”杨晏清温声道,“说不准还要再多玩些日子。”

&ep;&ep;“大人前些日子才被信鹰啄了手指,可要小心别被这来自青州的枭鹰吞了眼睛。”狼崖此次名义上是前往青州,实际的目的地却是与青州接壤的云州,只不过青州那边也不是白路过一趟,“东西都在这。下官先去补个觉,不然卯时上朝可没精神陪着大人唱戏。”

&ep;&ep;狼崖从怀中取出一沓纸放在桌子上点了点,一边顺着头发一边懒懒散散地往外走,最后还不忘从外面把门带上。

&ep;&ep;杨晏清拿起那沓东西翻了翻,揣进袖子里脚步一转拐入内室。

&ep;&ep;床上正躺着一个老妇打扮姿势别扭古怪的男人,狼崖对这人显然没有多少耐心,多半直接将人扔到床上穴道也没解开便出去了。

&ep;&ep;杨晏清走过去在床沿坐下,看向那扮相滑稽眼带惊恐的男人,温声细语一副月白风清的模样:“汪大人,冒昧请您前来,吓到了吧?想必这一路上着实受惊不少,不过既然平平安安活着到了京城,汪大人此时心里想必已经知道杨某所谋为何了。”

&ep;&ep;床上的男人不能说话也不能动,只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睛里满是激动恐惧,脖颈处的青筋暴起,显然情绪已然十分激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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