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星期五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哄人睡觉,声音很轻,走到外面时,好像被那夹杂雪花的风一吹就能散去,犹如他一说话便团在空气里的雾。

&ep;&ep;顾三少爷喝的浑浑噩噩却还是有逻辑性思维的,他按照星期五这说法想了想,果真发现不合算,便将星期五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些,说:“那你还是跟着我吧,之前小刘叫人来办丧礼的时候和我说家里统共也就剩下两百块,办了丧礼后估计连这个月都撑不下去,我没钱了……”

&ep;&ep;星期五微微皱眉,耳边全是顾三少爷醉酒之后忽重忽轻的拖长了尾音的声音,类似黏黏糊糊的找人撒娇,但星期五又知道,这人每回都不是故意的,像是一种习惯,是不知道跟谁学来的习惯。

&ep;&ep;“怎么又没了?你今天不是让人去取了吗?”

&ep;&ep;“是呀,我也不知道,我是不是花钱太厉害了,所以一天就没了?”说道这里,醉酒的三少爷像是终于开始自我反省,良心发现的说,“我也要工作去,不然无忌以后嫌我,那就不好了……”

&ep;&ep;又提到了这位无忌,星期五看了一眼深夜里还在拉人力车的那些车夫,毫不留恋的又挪开视线,打算背着顾葭走回去,可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背上之人突然打了个喷嚏,像个什么畏寒的小动物,越发缩小自己的身体,拿他挡风。

&ep;&ep;星期五脚步一顿,转身又去找那听在青楼门口的人力车,上去后就把浑身没什么力气的顾三少爷揽在怀里,侧着身子给他挡风。

&ep;&ep;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,但瞧着十分的痩,似乎浑身上下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皮。

&ep;&ep;“去小顾公馆。”星期五淡淡的说。

&ep;&ep;那车夫沉默的点点头,立马拉起人力车吃力的跑。

&ep;&ep;这会儿星期五才有空问好像开始昏昏欲睡的顾三少爷,低头看顾三少爷那恬静的模样,说:“你睡着了?”

&ep;&ep;顾三少爷一下子又睁开眼,说:“没有哦,但是现在太晚了,该睡觉了……”

&ep;&ep;“可你睡不着?”

&ep;&ep;“嗯,睡不着,想我最近都买了什么,可我都想不起来。”

&ep;&ep;星期五无奈的笑了一下,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,若是单独这么一个人,大概早就不知道被哪路牛鬼蛇神哄着败光家产了。不过这也只是星期五的一己之见,很显然他的这位三少爷身边总是或多或少有人愿意为他花钱,再来那位未曾见面的顾无忌大约也是个手腕通天的狠角色,不然哪里护得了这么一家子在天津混的风生水起?

&ep;&ep;星期五太了解这天津的小顾公馆,了解的比这两天听到的事情要多得多。

&ep;&ep;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,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就好好睡一觉。”

&ep;&ep;星期五说完,就听见顾葭轻声一笑,歪着头仰望他,对他说:“不要,我今天不太高兴,不想回家……”

&ep;&ep;“可你醉了……”

&ep;&ep;“我没有。”顾葭不承认,还非要证明自己是没有醉,“我绝对不会像我妈那样喝醉的,我知道我在哪里,知道我在做什么,只是喝了一点点,怎么会醉呢?不会的。”

&ep;&ep;星期五只能顺着说:“嗯,你没醉,刚才是我说错了。”

&ep;&ep;“是的,只能是你说错,知错就改就好,我不怪你。”顾葭说,“毕竟说不得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陆老板呢,我怎么能随便得罪你……”

&ep;&ep;星期五一愣,饶有兴趣的捏住顾葭的下颚,让顾葭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,看着对方果真还是醉着,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,好笑的问:“怎么?这又是你的猜测?你不是说我是车夫还有管家吗?”

&ep;&ep;顾葭神秘一笑,伸手在自己的唇间‘嘘’了一下,道:“我偷偷告诉你,你不要告诉星期五。”

&ep;&ep;星期五十分确定顾葭醉了,但却笑着配合的说:“好,就我一人儿知道,我不告诉他。”

&ep;&ep;顾三少爷整理了一下语言,说:“之前听说过一句话,觉得十分有道理,说是排除一切不可能后,剩下的那个再不可思议也是答案!”

&ep;&ep;“我一开始先入为主的认为你不是,可后来渐渐觉得自己错了,今天去厕所后,我没有直接回到座位上,而是在某个地方远远的看你和他们聊天,发现你太自然了,简直就是真的一样。”

&ep;&ep;“可我还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失忆,还倒在我家门口,今日那两伙青皮的斗殴似乎也不如表面那么简单,怎么就偏偏刚好堵住我们的路?”

&ep;&ep;“于是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,星期五就是上海陆玉山,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倒在我家门口一整天,然后被我捡回去,怕我对他不利,所以假装失忆……”

&ep;&ep;顾葭说着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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