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明天就下雪了,你这阵子就别来了。你这份孝心我都知道,很不用你冒着风雪跑来给我请安。你等立春后再来。”

&ep;&ep;瑶光知道进入腊月后太妃会有频繁的祭祀活动,点了点头,把她做的鸭绒手笼给太妃戴上,扶她进了轿子,站在二门外,直到大门外响鞭声渐渐远了才回去。

&ep;&ep;这时偌大王府没有一个主子,按理,她身为客人,是不便留下的。可是显然春晖园里众人并不拿她当客人。瑶光觉着不自在,匆匆吃过午饭便告辞了。

&ep;&ep;回到梨溪山上,已是下午三四点钟。这一路上天空一直阴沉沉的,到了这时终于落起小雪珠子。

&ep;&ep;今年冬季,京城的第一场雪来了。

&ep;&ep;这场雪下得并不大,到了掌灯时便停了。只是,不管是翠溪镇还是山上的道观都因为这场雪寂静了许多。很多家在京城附近的女冠都下山回家了。她们要与家人团聚过年,等到正月初三前后才回来。这期间,有意还俗还没定下亲事的女冠还要进行几场相亲,像宋李两人这等已经定下亲事的,当然还要趁机和未婚夫见见面,说几句亲热话,互相赠送些什么小礼物表达情意。

&ep;&ep;宋静守和李静微这些天都在忙着织围巾,想要趁着新年时给未婚夫一件稀罕又暖心的礼物。

&ep;&ep;瑶光回到灵慧祠,去见老郡主时,这俩小姑娘一人坐在老郡主一边,三个人全是一样造型:脚踩白铜熏炉手里握着竹针,膝上放着一段围巾。

&ep;&ep;大家说了会儿话,老郡主问候了太妃,听说陇西雪灾的事后砸吧砸吧嘴儿,“这怕什么?等六郎回来,将抄没崔家的那些钱拿出来买了棉衣粮食送去陇西,就完事了。然后啊,京城王公贵族大户人家再募捐些钱,够使了。皇帝忧虑的,怕是来年开春有瘟疫吧……”

&ep;&ep;“瘟疫?”瑶光和两个小姑娘都不解,“雪灾过后怎么会有瘟疫?”

&ep;&ep;老郡主嗤笑一声,长叹道:“你们年纪小,没经过什么事。先帝还是皇子的时候,有一年,陕南也有过雪灾。地方一级一级报上来,只怕会逐层减了受灾的房屋、人口、牲畜数目,有些小村子,一夜之间竟然几乎整村子的人畜都冻死在睡梦中了,到了天亮雪停时,屋顶被厚厚的雪压塌,将人埋在屋子里,请问,如何能挖出来?到了春暖花开,冰消雪融时,保存了一冬天的尸体才开始腐坏,或是有野兽闯进破屋子叼出来吃的,唉……腐肉烂骨再和着雪化的水流到溪流里,这就成了瘟疫了。”

&ep;&ep;瑶光听得心惊,“师父,这就没办法了么?”

&ep;&ep;“有什么办法?只得等到天气暖和点,雪化了,路好走些了,逐乡逐村去查看,赶快将尸体掩埋了。可是就算这样,刚开春时野兽冬眠了那么久,饿啊,也会把尸体刨出来呢!”老郡主苦笑,“你们想想,要是冻死的人少还罢了,要是人多,哪里能准备那么多棺木?最多也就卷个被卷扔到乱葬坑里,再撒上些石灰。”

&ep;&ep;这番话说得屋子里静了好一阵子。

&ep;&ep;晚间瑶光和薛娘子说起时都觉得怪怕的。她便没回翠谷别院,和薛娘子抵足而眠,又把小竹也挪到暖阁里的短榻上,三个人一个屋子睡了一宿。

&ep;&ep;翌日清晨,院子里的雪映在窗子上,亮堂堂的,小竹和竹叶哈哈哈在院子里笑,不知道是在打雪仗还是在堆雪人。从昨天开始,太清宫的学堂也放假了,小竹不用上学,老郡主喜欢她年幼活泼,不叫薛娘子和张师姐拘着她。

&ep;&ep;众人到了老郡主院子吃了早饭,张师姐还要到太清宫修书,接下来连太清宫的学者们都要放假了,她得把一些琐碎的整理工作收尾。

&ep;&ep;张师姐走后,瑶光还好,薛娘子俨然就是另一个张师姐,有她在,连宋李两人话都少了,小竹更像戴了枷锁的猴子。

&ep;&ep;老郡主嫌她们无趣,于是撺掇瑶光和薛娘子,“后山有几株老梅树,就在那道小瀑布边的,这时候应该开花了,你们俩去给我折一支红梅来插瓶!不是说备好了去赏雪的什么新鲜衣服么?穿上去吧。”

&ep;&ep;瑶光早前跟薛娘子商量着要去太清宫山上看冰挂的,昨晚听说了陇西雪灾,还有老郡主说的当年陕南雪灾的事,哪还有兴致。不过,师尊有命安敢不从,两人只得穿上瑶光用西式剪裁法搞出来的鸭绒衣,缠上羊毛围巾,像两只胖乎乎的俄罗斯套娃一样出动了。

&ep;&ep;下了雪,上山一路上都有冰霜,骑不得骡马,只能步行。

&ep;&ep;好在老郡主说的那个小瀑布并不算太远,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。

&ep;&ep;所以说,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得多运动啊,运动会让你分泌脑内啡。这种人体自身产生的激素能让人感受到兴奋和欣快感。

&ep;&ep;两人走到小瀑布前,只见那道瀑布早不知何时凝成冰柱,化作几道倒悬银练,覆盖了一层白雪后迎着阳光,晶莹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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