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想必唤他前去,调和的可能性反倒要大些。

&ep;&ep;沈雁清步履闲适地进了主院,却不见纪榛如同往常一般站在主厢房门前偷看他。

&ep;&ep;他脚步只是一顿,绕进了东厢房换衣衫,出去见沈母时仍不见纪榛身影。有侍者走过,他随口问道:“少夫人呢?”

&ep;&ep;“回大人,少夫人外出了,至今未归。”

&ep;&ep;“可说去了何处?”

&ep;&ep;“奴才不知。”

&ep;&ep;沈雁清凝眉,走出几步又折回主厢房。

&ep;&ep;房中空荡,檀木桌面有封拆过的信笺。

&ep;&ep;偷窥旁人信物非敞亮行为,可夫妻异体同心,没什么看不得的。

&ep;&ep;沈雁清静立片刻,终究是打开了纪榛未收好的宣纸。

&ep;&ep;作者有话说:

&ep;&ep;沈大人:老婆去哪里了,急急急急急!

&ep;&ep;第22章

&ep;&ep;夜幕起,星点点,月团团,浩瀚银汉入杯盘。

&ep;&ep;雅房当中,馥郁的杏酒香绕绕盈盈,连发丝都浸了酒气。

&ep;&ep;纪榛醉得迷迷糊糊半倒在兄长身上,手中拿着瓷杯,含糊道:“喝,我们再喝.....”

&ep;&ep;纪决接过酒杯放在食桌,音色温润如玉,“榛榛,你醉了,睡一觉吧。”

&ep;&ep;纪榛觉着自己没醉,可他最听兄长的话,嘟嘟哝哝地闭眼,由着兄长将他抱到雅房的软榻上歇息。

&ep;&ep;蒋蕴玉饮酒如饮水,几壶烈酒入腹,唯面颊微红而已。

&ep;&ep;纪决替纪榛盖了薄软褥,确认纪榛已然熟睡,重新坐回桌旁,道:“你失言了。”

&ep;&ep;蒋蕴玉放下酒壶,声音被酒烧得微哑,“纪决哥,你当真要事事瞒着他,首辅大人.....”

&ep;&ep;“我说的不是朝堂、也不是纪家之事。”纪决目光锐利,接着说,“太子与三殿下争斗不休,纵然没有陛下赐婚,也会想旁的法子弹劾你,你不该把过错推到榛榛身上。”

&ep;&ep;蒋蕴玉面色微变,看了沉睡的纪榛一眼,无言。

&ep;&ep;他确实是借题发挥。

&ep;&ep;纪决点到为止,不再追究,倒了酒,举杯道:“前路漫漫,珍重。”

&ep;&ep;“多谢。”

&ep;&ep;—

&ep;&ep;福禄楼外,沈府的马车停候多时。

&ep;&ep;半月前于南苑的风波历历在目,而施策之人正闭目凝神静坐在车厢内。

&ep;&ep;往来宾客的谈话时喧闹不绝,沈雁清充耳不闻,搭在腿上的食指轻缓敲打。

&ep;&ep;外界道沈家是清白之家,偏沈雁清不愿与父亲一般毕生中庸。

&ep;&ep;三岁读“弃燕雀之小志,慕鸿鹄以高翔”,七岁记“古之立大事者,不惟有超世之才,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”。壮志凌云者,岂能顶于天地走碌碌,纵无法“收取关山五十州”,亦誓要“掀云覆雨立金殿”。

&ep;&ep;成,青史垂名;败,贻笑后人,也算不枉此生。

&ep;&ep;太子与三殿下各有千秋,势均力敌。前者温厚深仁有余,魄力不足,不失为深明大义的明君一个。后者胸有城府,雷厉风行,勇断决绝的霸主不二人选。

&ep;&ep;无论何者继承大统,于大衡朝皆是福瑞。

&ep;&ep;蒋家削权,纪家倾倒——南苑之前未必成真,但圣心所向,在劫难逃。

&ep;&ep;世人皆爱揣摩圣意,沈雁清亦投上身家性命做一场豪赌。他追随的从来都只是帝心而已。

&ep;&ep;从他决计拥护三殿下那日起,便不再作另选,至今亦是。

&ep;&ep;唯有纪榛,是他青云大道上的始料未及。

&ep;&ep;在主厢房见到信笺,得知纪榛迟迟未归是前往福禄楼与蒋蕴玉会面之时,他不做旁想,只余下带走纪榛的强烈念头。

&ep;&ep;待马车停在楼前,才恍觉自己处事过急。

&ep;&ep;成事者之大忌。

&ep;&ep;沈雁清无声将“克己慎行”四字在心中滚了无数次,坚定本念。

&ep;&ep;“少夫人好像出来了。”

&ep;&ep;沈雁清缓缓睁眼,越过车帘看着熙来攘往大门处出现的身影,微幽的烛火于黑瞳里耀动,点不燃一丝温意。

&ep;&ep;纪榛烂醉趴在纪决的背上,蒋蕴玉立于身后,目光灼灼地盯着纪榛绯红的脸。

&ep;&ep;“纪大人,蒋大人。”

&ep;&ep;突然出现的沈雁清让二人皆蹙了眉,一瞬无痕。

&ep;&ep;蒋蕴玉冷道:“纪决哥,我先行一步。”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