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破皮的伤口浇上酒精,想想就知道有多疼。

&ep;&ep;没想到时至今日,还有人使用这种落后的消毒方式。

&ep;&ep;今夜月色很暗,那一点点微光和着将要罢工的路灯一起运作,勉强照出程晋山的惨样。

&ep;&ep;桀骜不驯的脸因失血而发白,他疼得不住打摆子,两条长腿蹬到茶几底下。

&ep;&ep;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,晃晃半满的白酒,又倒了下去。

&ep;&ep;这倒霉孩子。

&ep;&ep;项嘉皱皱眉,头一次生出点儿无可奈何的情绪。

&ep;&ep;说他坏吧,坏得却不够彻底,嘴上说得厉害,实际没有动过她半根汗毛。

&ep;&ep;说他是个好人?又有点离谱。

&ep;&ep;蠢倒是真蠢。

&ep;&ep;程晋山扭过头。

&ep;&ep;女人站在背光处,看不清表情,穿得却单薄。

&ep;&ep;他捱过一阵密集的疼痛,强提起精神,哑着嗓子道:“还不快过来帮忙?”

&ep;&ep;真打算见死不救?

&ep;&ep;项嘉磨蹭了半天,回屋穿上件连帽的外套,帽子拽上来,挡住眉毛和眼睛,又把长发拨拉到脸侧。

&ep;&ep;这时候再去化妆,已经来不及,她没敢开灯,找出个带照明功能的小玩具,当小夜灯用。

&ep;&ep;“开灯啊!”程晋山撑着沙发坐上去,大爷似地往后靠,对眼前的昏暗很不满意。

&ep;&ep;“小声点儿。”项嘉低声提醒他,“大半夜开灯,不怕别人怀疑?”

&ep;&ep;好像也有道理。

&ep;&ep;“你戴帽子干什么?”程晋山又揪出另一个问题。

&ep;&ep;“我冷。”项嘉平平板板地回答。

&ep;&ep;程晋山接过小夜灯,发现触手光滑,用力一捏还有弹性,好奇地抽抽鼻子。

&ep;&ep;他嗅到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,绵的,甜的,还有点儿腥。

&ep;&ep;少年疑惑地偏偏头:“你晚上吃了什么好吃的?”

&ep;&ep;项嘉这才反应过来,那东西她两个小时前刚用过,还没来得及清洗。

&ep;&ep;身体有些僵硬,她面不改色,又翻出个一次性口罩挡在脸上,确保万无一失。

&ep;&ep;程晋山的注意力立刻转移,皱着眉问:“你有病吧?”

&ep;&ep;虽说这是事实,可他问话的语气太欠揍。

&ep;&ep;项嘉简直想捡起那根木棍,狠狠给他一下。

&ep;&ep;她找出小药箱,示意程晋山照向小腹,查看他的伤势。

&ep;&ep;少年的腹部很结实,看得出隐隐的腹肌,配合着把裤子往下褪了褪,漂亮的人鱼线便露了出来。

&ep;&ep;再往下,内裤的边角处,还冒出几丛浓密卷曲的毛发。

&ep;&ep;自左腰到鼠蹊部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,肉皮翻卷,流了不少血。

&ep;&ep;伤口倒不算深。

&ep;&ep;说轻不轻,说严重也不严重。

&ep;&ep;程晋山端出硬汉气势,摆摆手对项嘉道:“不用麻烦,给我找根细针,再穿根线。”

&ep;&ep;那意思要亲手把伤口缝起来。

&ep;&ep;项嘉没忍住,赏了他个白眼。

&ep;&ep;她很少做表情,这会儿陡然变得鲜活,像木偶显露些许人性,看得程晋山一愣。

&ep;&ep;“想得破伤风,你就试试。”她低声说着,隔着干净的毛巾慢慢触碰他的腹部,将酒精和脏东西一并吸走。

&ep;&ep;毛巾吸水,程晋山觉得更晕,咬着牙缓过一口气,打着手势问道:“就不能用……药棉吗?”

&ep;&ep;落魄到这地步,还要什么自行车?

&ep;&ep;药棉那么小,万一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,项嘉能当场把隔夜饭吐出来。

&ep;&ep;“不能,我晕血。”项嘉随口扯了个理由,将浸满污血的毛巾对折,丢到脏衣篮,另取一壶凉开水冲洗伤口。

&ep;&ep;动作大了些,手腕探出衣袖,狰狞疤痕一闪而过。

&ep;&ep;“什么……”程晋山下意识伸手。

&ep;&ep;还没碰到她的袖子,项嘉便条件反射地迅猛往回收。

&ep;&ep;眼看她眼神不善,又有抽他耳光的意图,程晋山终于学乖,两手往上做出投降状。

&ep;&ep;他已经看出她不喜欢和别人发生肢体接触。

&ep;&ep;真是个怪人。

&ep;&ep;处理干净伤口,用轻薄透气的纱布包好,项嘉又轻手轻脚地把楼道里的血迹冲洗了一遍。

&ep;&ep;做事如此缜密,又小心翼翼,就好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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