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叶献阳从容的神色微微起了变化。

&ep;&ep;何若愚颤声道:“等一下,你说他是凶手,这……证据呢?”

&ep;&ep;姜妩回头看她一眼,举起了手中的宣纸:“答案就在这张纸上。”

&ep;&ep;“纸?”

&ep;&ep;众人不解。

&ep;&ep;姜妩解释道:“凶手杀害朱巧容的时候,不小心从她身上沾到了一种特殊的染料,而这种染料在阳光的底下,会显出一种特别的光彩来。”

&ep;&ep;其实在触到纸张的时候,姜妩便得到了确切答案——“沾有染料的宣纸。”

&ep;&ep;“各位请看。”姜妩说着,将手中的宣纸举到了阳光底下,纸上的一些地方果然流淌出漂亮的光彩来,宛如彩虹一般,格外耀眼。

&ep;&ep;王远之心中一惊,忙让官差拿了另外几张宣纸放到阳光下比对。果不其然,其他的宣纸上并没有出现这种特殊的光彩。

&ep;&ep;片刻的静默后,大长公主率先打破了沉默:“为什么……这纸上会有染料?”

&ep;&ep;叶献阳沉默了下来,他一言不发,只用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姜妩,一双眼睛漆黑无边,深不见底。

&ep;&ep;姜妩只微微一笑道:“叶公子一直与其他男宾待在一起,自然不知道在明雁楼发生的事情。”

&ep;&ep;另一位公子连忙追问:“明雁楼里发生过什么事情?”

&ep;&ep;姜妩转过身去,语气平静地道:“赏花宴开始不久后,朝阳郡主说在明雁楼里设了点心宴,邀请了各府的小姐前去品尝点心。”

&ep;&ep;“在点心宴开始时,郡主提议进行抽签表演的游戏,而郡主抽到了要跳舞的签,朱小姐主动提出要给她弹奏琵琶伴奏……”

&ep;&ep;有人不解:“这又如何,有什么奇怪之处?”

&ep;&ep;姜妩接着道:“结果在表演的时候,有人混入到明雁楼里,制造了一场恶作剧。那人将一桶染料倒在了朝阳郡主和朱巧容的身上。因为这样,表演不得不中止了,而朱巧容被朝阳郡主带去清洗换衣了。”

&ep;&ep;“凶手就是趁着两人换衣之时,潜入了房中,带走并杀害了朱巧容。”

&ep;&ep;王远之看了朝阳郡主一眼,接着开口道:“姜姑娘,本官有一事不明。若凶手要杀害的是朝阳郡主,那为什么会错杀了朱巧容?二人的长相并不一样,而且眼下是白天,怎么可能会认错了人?”

&ep;&ep;姜妩道:“王大人,刚才我们前去朝阳郡主的院子里调查时,我问过郡主院里的丫鬟,朱巧容最后待过的地方是在哪里,她回答说是在朝阳郡主的房间。”

&ep;&ep;“我有些奇怪,便追问郡主为何会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朱巧容,而不是将她带到别的厢房。”

&ep;&ep;朝阳郡主渐渐回过神来,听到姜妩的陈述,忍不住插话道:“这有什么奇怪的,因为我,巧容才被染料泼了一身,我心中过意不去,所以特意把房间让给了她。”

&ep;&ep;姜妩点了点头:“没错,郡主的丫鬟也是怎么回答的。”

&ep;&ep;她略微停顿,又道:“可是,朱巧容借了郡主的厢房也罢,为什么还会穿上了郡主的衣服?”

&ep;&ep;“什么?”

&ep;&ep;众人不约而同一惊。

&ep;&ep;姜妩抬眸看了朝阳郡主一眼,又收回目光,道:“朱巧容的身形比郡主更要小巧玲珑一些,所以郡主的衣服穿在朱巧容的身上会显得宽大。在验尸的时候,我注意到这一点,便又问了院中的丫鬟。”

&ep;&ep;王远之追问:“丫鬟是怎么说的?”

&ep;&ep;“她说,在给朱巧容送衣服的时候,不小心将她和朝阳郡主的衣服弄混了。”姜妩道,“就这样,朱巧容穿上了郡主的衣服,而她的身上全是染料,那时也看不清她的脸。因此凶手在闯入房中的时候,大概就这样误将她当成了朝阳郡主。”

&ep;&ep;“我猜测凶手应该是从背后捂住了朱巧容的嘴巴,将她带出了房间,而且双方的力量对比悬殊,因为屋中并无挣扎打斗的痕迹。”

&ep;&ep;“而在院子的鱼池附近却有挣扎的痕迹,朱巧容在反抗的时候,她头上的珠钗掉到了鱼池里,她的鞋子也因踩过泥地,沾染上了泥土,但凶手只顾着取她性命,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。他担心她的动静引来别人的注意,就这样将她按到鱼池里溺死了。”

&ep;&ep;在场之人听罢,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&ep;&ep;姜妩接着道来:“可随之,凶手便发现自己杀错了人。盖因朝阳郡主的院子有一个出口是通向湖心亭的,于是凶手便将朱巧容的尸身投入湖中,然后与府中的内应,演了一出投湖自尽的好戏。”

&ep;&ep;话音落时,她缓缓转过身去,再次对上叶献阳犀利的目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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