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(2/4)

番要托起尸首来，可任他咬牙撑住力，一则因竹节碍事，二则因泉腹岩石颇多棱角，总之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行事。

&ep;&ep;见此情形，顾为川寻来空山庭提井水的粗绳，握着绳端也要下水去，却被白无恤拦着冷声道：“你倒想着旧伤复发，正好让映雪儿怜你。”

&ep;&ep;白无恤嘴上说着这样小家子气的话，手上却接过顾为川手上的绳子，冷冷道：“你好好拽着。”说着竟肯亲自下到药泉里去。

&ep;&ep;他同凌三公子一块缚紧了老太爷的尸首，两人一齐在水里避过岩角，小心翼翼地托举起来。而此时站在井边的众人亦默默分头行事，或举高火把、或拽绳将尸首拉出、或扶着老太爷的遗体以免损伤。可饶是如此，待众人费力将尸首从那仍嫌窄小的泉口中托送出来时，老太爷遗体已是水肿不堪，面目诸多刮伤已被泡得发白开裂，想是先前落入药泉溺死时所致。

&ep;&ep;连映雪想到原本欢笑无忌、口口声声自诩一代毒圣的老太爷，如今已是这般死人模样，不由既悲且惊。凌家孙辈诸人与老太爷血脉相连，情份更深，此时悲痛自然更甚。尤其凌四小姐虽一意忍耐，可哪禁得住三番五次亲人离世，早已靠在她三哥怀里哭得伤心欲绝。

&ep;&ep;凌家家主凌天元这时亦匆匆赶来了，见老父惨死，一时怒极，只训斥凌世孝道：“你不是这几天都在空山庭里守着的么？怎么让爷爷溺死在药泉！”

&ep;&ep;凌世孝面色沉痛，满是愧意道：

&ep;&ep;“我见静柔害喜得厉害，所以半日来都在药材房里选药，断没料到……”

&ep;&ep;凌天元遏不住怒火，转而斥问方静柔道：

&ep;&ep;“你一直在空山庭养胎，难道爷爷溺死在自家庭院你竟一点动静也没到？”

&ep;&ep;方静柔原已是脸色惨白、垂泪不止，这会愈发泣不成声，凌二小姐连忙答道：

&ep;&ep;“爹爹你有所不知，嫂子是听见动静的，那凶贼还要杀嫂子！幸好嫂子见机逃到我住的地方，这才避过一劫。”

&ep;&ep;凌天元听了这句，才歇了些怒气，连映雪却不由追问道：

&ep;&ep;“静柔大嫂可曾与凶贼打了照面？”

&ep;&ep;方静柔掩涕答道：

&ep;&ep;“我当时听见落水动静，跑出房来，远远看见树影下一个蒙面人，杀气腾腾的，瞧见我就要追着杀我，我被他逼至绝境，跌在地上，慌乱间抓了泥沙子掷了他头脸，这才逃了出来。幸好二妹妹住得不远，她房内又是惯多暗器毒针的，那蒙面凶徒恐怕是惧了二妹妹，所以才不敢闯进来。”

&ep;&ep;方静柔受了如此大惊吓，满心悲痛的众人终于不忍多问。

&ep;&ep;尔后设了灵堂存放好凌老太爷尸首后，凌家人都在守夜，连映雪、顾为川并白无恤则回到和光山房。一日纷纷乱乱，三人围坐一桌默然无语，直待白无恤在房内点起安息香来，连映雪心绪方平静些。

&ep;&ep;她暗自沉吟，只道今日凌老太爷离奇溺死之事仿佛有蹊跷，却一时竟看不破。

&ep;&ep;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谜面已全，下章揭晓谜底。可以指认凶手啦。

&ep;&ep;☆、无眠射月

&ep;&ep;连映雪的性子，一旦存了心事常是彻夜难眠的，她索性起身于正阁点起烛火，立于书案练起字来。练字息人心神，亦可清涤思绪，只惜乎冬日寒彻，她微微举起冻砚凝墨，在火上烤了好些时候才得化开，连紫毫也是枯涩的，她略横握笔骨，向砚内微热的水墨蘸了又蘸方润了些。缓缓落笔时，连映雪将凌家丧命之人姓名依次写了，借以揣摩线索。

&ep;&ep;惟写到逃过一劫的方静柔时，她心中微动，仿佛此案的关节要害已在眼前若隐若现。连映雪下笔，又将连亘于其间的“极九之咒”四个字细细写来，一时毫无头绪的她罢了笔，对着烛火沉吟良久，窗外月影透过薄雾，正有一刹光照，若灵光醒来，连映雪低头已将方静柔的名字潦草勾勒了。

&ep;&ep;连映雪转而将此案来龙去脉仔仔细细想了遍，正彻悟时，却见西厢窗子忽透出灯火，白无恤和衣启门，步在廊下，正与她隔着一扇花窗罢了。

&ep;&ep;白无恤似也瞧见她灯前身影，并不进来，只隔窗温和问道：

&ep;&ep;“怎么还不睡？”

&ep;&ep;“你不也睡不着么？”连映雪应着，见他的影姿立在洒银月色下，生了薄薄光辉，气色倒是好得很。亏她为他流了那许多眼泪，又传了那许多功力，倒纵得他愈发乖张无忌。

&ep;&ep;“凌家人自顾不暇，我半夜的药看来是不打算送来了。”白无恤苛责时总像世人皆得罪了他，连映雪正要说他几句，却见他冷冷又道：

&ep;&ep;“不过你放宽心，我熬药时自会捎上顾大侠那份。”

&ep;&ep;连映雪听了不由轻笑，“你难不成鬼门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