具女尸,属下以为事关重大,请您速去梅园一趟。”

&ep;&ep;闻言,连映雪不禁脸色凝重,忙吩咐道:珠儿,牵马来。

&ep;&ep;梅园在寒冰九道尽头的冰原中,本就是僻静之所,深更半夜的,连映雪不想惊动众人,只想骑马速去,甘贤晓得她心意,只道:

&ep;&ep;你身子弱,我代你去一趟。

&ep;&ep;连映雪只摇头,吩咐光儿进门来为她更衣,她一面穿上厚实外袍,匆匆系好带子,便急步踏出冷寒阁,甘贤跟着一同出门去,只见冷寒阁外珠儿已牵了匹高头大马来,连映雪正要上马,甘贤已握上缰绳飞身一纵,先她上马去,连映雪只恼道:

&ep;&ep;“梅园之所,不知到底有几具埋尸,我无论如何得去一趟,就算命人掘地三尺,我也得亲自看着!”

&ep;&ep;甘贤见她倔强,知阻她无益,只好伸出手道:“拗你不过。”连映雪握住他的手,亦飞身上了马,甘贤“驾”一声,骏马飞驰,四蹄踏雪飞溅,连映雪披紧风帽伏身在甘贤背上,寒冰九道上骏马飞驰,雪夜乍晴,雪原碧空的寒星低垂仿佛可摘,极风雅的尽头,却又是一条性命。

&ep;&ep;连映雪一路只默默思量,莫非今日那无人认领的女尸原本也是要被送到梅园藏尸的?偌大梅园,她最珍重的景色,竟成了掩恶之所?及至到了梅园,连映雪脸色难看极了,只见着门口两个小侍,还未下马便急促问道:

&ep;&ep;“在哪?”

&ep;&ep;那两个小侍原本大冷天在喝酒取乐,不承想听见快马之声,这才出门相迎,却是门主同踏雪山庄庄主一同前来,忙要请安,却劈头盖脸一问,面面相觑道:

&ep;&ep;“门主是问?”

&ep;&ep;连映雪一怔,半晌,问道:“梅园报出发现女尸,可有此事?”

&ep;&ep;那小侍一听,只懵然答道:“我二人一同守夜,都不曾听闻此事。”

&ep;&ep;甘贤垂手在旁,忽道:“梅园除你二人外,可还有第三人守夜?”

&ep;&ep;那两人齐齐摇头,连映雪已知适才在冷寒阁外通报的女婢并非梅园看守,甚至可能并非雪剑门中人,只是这人费尽心思假冒,断不是为了恶作剧,恐怕别有隐情。

&ep;&ep;甘贤也似想到这节,于是吩咐那两个看守道:

&ep;&ep;“你等拿我令牌速去踏雪山庄,召一百名弟子到梅园,火把锄锹之物一应带齐,另外将我喂养的五只雪狼也带过来,但千万不可声张!”

&ep;&ep;甘贤将题着踏雪两字的青玉令丢到那看守怀里,便下马来,连映雪经这番折腾,脸上红晕泛起,气力有些不接,只由着甘贤扶她下马。

&ep;&ep;梅园广阔,雪夜浮香,只怕一霎都要被掘起,梅树零落,甘贤怕连映雪急恼,只道:

&ep;&ep;一会我只叫他们跟着雪狼搜查,雪狼嗅觉灵敏,不会胡来,即便有所发现,也只叫他们将梅树与泥土一同掘起,断不会再毁你心爱之物。

&ep;&ep;连映雪听他说得这样细致,不禁低头笑道:我着恼也非着恼这个,只是不愿清雅梅树之红,乃是用冤死之人的骨血作了花肥,若真如此,梅园倒成了梅冢,何其凄凉。

&ep;&ep;甘贤不禁望向这满园梅树,花复落与开,红尘几多沉重?不觉有些伤感,只是强作欢颜,笑问道:

&ep;&ep;听闻你走火入魔,大概忘了当年梅园之事?

&ep;&ep;什么梅园之事?连映雪轻轻蹙眉,甘贤只笑道:你只知珍重这梅园,却可还记得这梅园又是谁为你建的?这梅树又是何时栽的?

&ep;&ep;甘贤一问,倒真将连映雪问倒,她似有一段故事零落了,忘得一干二净,她懵懂道:莫非是你?

&ep;&ep;甘贤轻轻一笑,不置可否,只道:终有一日,你会记起来的,不过终究记不得好些,免得又是一场伤心。

&ep;&ep;“你不说便罢了,却还要咒我。”连映雪豁达笑道,甘贤只看她笑容,仿佛不藏一点心事的天真,却又似大彻大悟般将伤心抛之脑后,余这样苍白的笑颜。

&ep;&ep;两人一霎默默无语。

&ep;&ep;约摸半柱香的时刻,踏雪山庄子弟已来,甘贤吩咐号令下去,已燃起火把,将梅园照得通彻,另有五只雪狼才被牵到甘贤跟前来,已似认主般低低呜叫,要扑倒在甘贤身上,甘贤只笑着退避道:

&ep;&ep;“美人在畔,你们莫要弄脏我的好衣裳。”

&ep;&ep;映雪听他此时还有空戏谑,不由轻笑,甘贤命弟子们将这五只雪狼纵之入梅花丛中,若有异样便掘地三尺,这时,那雪狼已四处低嗅起来,连映雪不由轻轻叹道:

&ep;&ep;“此时才知梅香反而恼人。”

&ep;&ep;甘贤只轻声安慰道:“雪狼天生嗅觉禀异,不会负我们所望,你站在这寒风中,不如退到里头躲躲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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