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p;&ep;“车辆进站,请注意安全。”电子报站声由远及近,公交车来了。

&ep;&ep;仲夏跟在几个乘客身后,上车,刷卡。窗口有个空位无人坐,她便走过去坐下。

&ep;&ep;司机关了车门,车子缓缓离站。印有楚弃凡半身像的、明亮的灯箱海报,越来越远。

&ep;&ep;仲夏收回了目光,自嘲地笑了笑。懵懂的少女时代,谁没有过朦胧幻想。长大了,也就清醒了。

&ep;&ep;公共汽车平稳地向前驶去。下一站是集贸市场站,如往常一样,涌上来一大堆收了摊的小贩。

&ep;&ep;仲夏还要坐十几站才能到家,路上要四十多分钟。

&ep;&ep;她正庆幸自己坐到了座位,就看见那群乘客里有位颤巍巍的白发老人。

&ep;&ep;老人吃力地扛着一只简易小推车,进了车厢,费劲地放下,紧紧抓住小车车把。小车上套了个大蛇皮口袋,塞得满满的,拉链都拉不上了。

&ep;&ep;是些蔬菜,卖相都不大好了。这是个卖菜的老婆婆。

&ep;&ep;“阿姨,您坐这儿。”仲夏给老人让了座,自己站在老人身边。

&ep;&ep;老婆婆坐定,掏出小手帕擦汗,感激地对仲夏说:“姑娘,谢谢你了,你在哪站下?”

&ep;&ep;“鑫南家园。”这是仲夏租住的小区,全是老房子。

&ep;&ep;“哦,那可远哪,真不好意思……”老婆婆身子朝里挪,“姑娘你要不要跟我坐一起,咱们挤挤也能坐下的。”

&ep;&ep;“没事没事,阿姨你坐。我上班也是坐着,不累。”仲夏笑道。

&ep;&ep;更多乘客挤进车厢,仲夏不由自主地被推向里侧,左右和身后都站满了人,挨得紧紧的。

&ep;&ep;公交车再度启动了。逐渐驶出闹市,路面车流稀疏,司机加快了速度。

&ep;&ep;车子摇摇晃晃的。仲夏抬起头,努力去够头顶的横杠。

&ep;&ep;横杠上悬着一些吊环,早被其他乘客占了,想要站稳,只能抓横杠。

&ep;&ep;江海的公交车车厢布局设计很不合理,横杠太高,仲夏一米七三的身高,也还要踮起脚尖才勉强抓得住。

&ep;&ep;一个吊环忽然空了出来,有只手松开了吊环,仲夏连忙握住。

&ep;&ep;那是只男人的手,戴着腕表,暮色中看不清表盘,可是凭感觉该是不错的牌子。

&ep;&ep;已经快到站了,仲夏以为这位乘客要下车,努力地腾了点空给他。

&ep;&ep;车停了,他并没有下车。

&ep;&ep;仲夏愕然,扭头看他。

&ep;&ep;男人很高,在一米八五以上,戴墨镜,上身穿深色短袖衬衫,很结实。光线不好,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,微抿的唇,坚毅的下巴。

&ep;&ep;这男人的面部线条,应该是深邃的。不知道摘去墨镜是什么样子……等等,这么说,他是因为看见了她够不着吊环,所以特意让出来给她。

&ep;&ep;“谢谢。”仲夏小声说。

&ep;&ep;“不谢。”男人微微侧过脸,在她上方回应,低沉沉的,富有磁性。

&ep;&ep;仲夏嗅到浅浅的芬芳,应该是男士面霜的味道。细腻,醇厚,十分愉悦鼻端。

&ep;&ep;她的左侧是位中年大叔,右手抓着吊环,胳肢窝透出阵阵汗气。

&ep;&ep;仲夏不觉又朝戴墨镜男人靠了靠。

&ep;&ep;左边的气味叫她无力吐槽。天哪,还要多久才能下车。

&ep;&ep;有人横穿马路,司机一个急刹车,仲夏虽然握着吊环,还是身不由己地向臭烘烘的大叔倒去。

&ep;&ep;她的左肩忽然扣了只大手,强壮有力,帮她抗住那股惯性。待乘客们站稳,那只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肩膀。

&ep;&ep;是戴墨镜的男人。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。

&ep;&ep;……有点儿窘,幸好现在天黑,谁都看不出来。

&ep;&ep;仲夏对男人笑了一下,用更轻的声音道:“谢谢你啊。”

&ep;&ep;“不谢。”他说。

&ep;&ep;仲夏开始出汗。

&ep;&ep;唉唉,夏天,挨这么紧,每个人都好像大火炉……记得听谁说,男人体温普遍比女人高……

&ep;&ep;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,仲夏也就忘记去思考,为什么天都黑了男人还戴墨镜。

&ep;&ep;透过两片黑色镜片,楚燔默默打量着仲夏。电子城那站他尾随她上车,然后,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。

&ep;&ep;自己都不知道,唇角在微微上扬,一扫多日来的压抑。潜意识里,希望这车能开慢些。

&ep;&ep;那个遍寻而不知所踪的人的名字,反复在心里念着。原来,这个名字念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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