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笛声乍起,急促激昂,周遭气流随之抖动,犹如一把利剑,刺穿巨石。

&ep;&ep;随着“砰”的一声,石碎灰落,林鸟飞散。

&ep;&ep;花落成瓣,自纷纷扬扬的碎石块中从容飘曳。

&ep;&ep;“阴阳家·六感能于正常感官之外接收讯息;乐家·声刃,能杀人的美妙兵器。”虚空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,“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,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。”

&ep;&ep;他肆意地笑着,尖锐而狰狞。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,忽远忽近,虚实不辩,在山道之中盘桓回荡。

&ep;&ep;裴淮序和燕瑶对视一眼。自入圣贤院,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。不待开口,无数嶙峋怪石凭空飞袭而来,整齐浩荡有如箭林,又在瞬息之间被笛声一一爆破。

&ep;&ep;裴淮序冷冷地问:“润禾镇的陨石想必也是你的手笔?”

&ep;&ep;“不错。”尖锐的男声应下。隐于黑暗中的人注意到裴淮序异常冷静,目光飘忽涣散,像一块多面琉璃,有一面似乎正在看穿他的藏身之处,这叫他非常不爽。

&ep;&ep;于是他提醒裴淮序,想激怒他:“你说,被巨石砸死,和像你那位农家朋友一样被淹死,哪个更可怜一些呢?”

&ep;&ep;花神庙前。

&ep;&ep;一道道排空巨浪如同白色银蛇张开血盆大口,沿途的花木尽数被洪水冲刷,水声轰鸣,咆哮着要吞没困守在浪中心的人。

&ep;&ep;“师妹,元炁·巽风。”

&ep;&ep;谢知棠与青泷背对背站立,在庞然浪涛之前显得尤其渺小。

&ep;&ep;青泷点点头,两人掌心朝上,无形元炁筑成坚实风墙。海浪撞击到风墙上,如银蛇寸断,在震耳的声响中碎成恣意泼天的水花。

&ep;&ep;“废物。”老者的声音低沉嘶哑。

&ep;&ep;那少女没有多少元炁,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。那少年自顾不暇中居然还担忧两匹受了惊的马。

&ep;&ep;半路遇袭,马嘶蹄仰,谢知棠分出一只手牵住两只马,口中念以农家·安抚之词,古朴平实的咒语使马匹镇静下来,围在主人身边打转。

&ep;&ep;“天地初启时,高山纵横,海连成一片,神农老祖为万民农耕之计,以骨为担,以皮为囊,耗尽一身骨血使搬山移海之术,得有万顷良田,水道连绵。”他肃声道,“阁外既也会移海之术,最好不是农家之人。”

&ep;&ep;若是农家弟子,绝不会在惊蛰春祭闹事。但这老者惜字如金,谢知棠想得到些信息。

&ep;&ep;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鸹,老者的声音比海浪还要苍凉,陈述着一个事实:“农家,早被铲除得一干二净。”

&ep;&ep;谢知棠:“你说什么?”

&ep;&ep;“很快,农家将不复存在。”阴暗中的老者自顾自地说着,嘴角静默地扯出一个笑容,皱纹随之微动。

&ep;&ep;这样简单的任务,居然要他们兄弟俩来完成,圣女还真是大材小用。不过她如今是太子殿下身边最亲密的女人,她答应他们,事成之后,就会给兄弟俩想要的《黄粱梦》。

&ep;&ep;可惜了这对农家最后的师兄妹就要命丧于此。

&ep;&ep;愈来愈多的浪柱袭涌而来,轰轰隆隆,似千声鸣谷,万雷惊涧,数不胜数的银蛇前赴后继撞到巽风墙之上,隐隐有各种符印闪现,光芒瞬息即逝。

&ep;&ep;……细碎声响,巽风墙竟裂开一条缝隙。

&ep;&ep;阴阳家,道家,名家或许还有更多术家的符印,都加持在这滔天浪网之上。

&ep;&ep;背后到底是什么人,费尽心思,织这样大网,还真是看得起他。

&ep;&ep;谢知棠收了思绪,认真起来,却见身边一个青影一闪而过。

&ep;&ep;从缝隙中涌进的水和风有一股奇怪的香气,少女的衣衫蹁跹。

&ep;&ep;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,就像从前无数次杀人的时候。

&ep;&ep;青泷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。

&ep;&ep;那个声音一会激动:“你终于又想起我了吗?太久太久太久了。”

&ep;&ep;一会诡异:“你怕见到我吗?见到我就会死人,死很多很多的人哦。”

&ep;&ep;一会委屈:“你死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召唤我,你难道不知道,你死了我也就死了。”

&ep;&ep;一会又很坚定:“我想要自由。而这一次,是为了想保护的人。”

&ep;&ep;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。她甚至知道,这个声音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。

&ep;&ep;青泷眼神一凛。谁也不可以,伤害师兄!

&ep;&ep;几乎是瞬间,手掌运炁御风而起,少女脚尖轻点马背,一只手抽出头上固定飞云髻的青色发带,迅疾一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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