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千总,咱们都到加庸关了,让边军派人通知提督大人不行吗?何必让兄弟们用命送信。”那人虎目含泪。

&ep;&ep;他们这侥幸的十来个‘残败’,大半带伤,尤其是胡宋,半个胳膊都让胡人砍没了,草原缺衣少药,只能烧红了木柴硬烫止血,如今伤口化脓,高热不退。这般伤情,找最好的大夫好生养着都未必能保下命,在昼夜赶路,就是让他死啊!

&ep;&ep;“我观胡人举动异常,加庸关外巡查太过森严,我恐怕咱们回来的太晚,来不及了!”胡逆咬牙,“加庸关危险,咱们留在这儿,一旦破关,想跑都跑不了。”

&ep;&ep;“到不如快马加鞭赶回旺城,给大姑娘示警,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!!”

&ep;&ep;“加庸关会被破……不能吧?”

&ep;&ep;胡儿们纷纷抬头,不敢置信。

&ep;&ep;“咱们得的信儿太少了,只知道叱阿利勾结加庸关高层,连是哪个都不知道?蓝康不过区区一介商人,姜企会不会信他都未可说……反正,咱们留不得。”胡逆坚定,“走,片刻不能留。”

&ep;&ep;他是长官,态度这么坚决,说的还未必没道理。余下胡儿们无奈,只得妥协领命,将胡宋绑在马背上,一路轻骑,赶奔旺城。

&ep;&ep;胡逆这边带人走了,就如他所言。蓝康那边儿的‘加庸关之旅’,确实非常不顺利。

&ep;&ep;加庸关——统称一关,实则拥天险七道,占地百余里,前六险俱是驻军,十万大军尽归在此,后一险则是庸城,乃边关百姓和军中高层家眷所居。

&ep;&ep;蓝康赶到关墙,递上信折户籍,让驻军拿吊蓝将商队众人吊上来——从第一关到第七关,关关求见姜企,关关见不着人……

&ep;&ep;实在是,心里捏着那大秘密,还不知道被勾结的是谁?嘴里肯定不敢明说,他一个商人,空口白牙要见姜大将军,哪个会让他见?

&ep;&ep;在是充州大商,腰里有银。姜企往日是挺稀罕这样人儿,然,近来胡人频频攻城,他打仗都打不过来,早吩咐过凭嘛不见,等闲人不得打扰了。

&ep;&ep;——而蓝康那级别,确实够不上‘非等闲’。

&ep;&ep;被关关打发,还特别浪费时间,他心里就真有点后悔,还不如跟着胡逆一行走峡道口,那里是一线天的地介儿,虽然山路不方便,不能走大队人马。但好歹速度快,能直接奔到庸城,到了那地方,他就有门路能见着姜企了!

&ep;&ep;军中——实在不是他的关系范围啊!

&ep;&ep;在是充州大商,在有钱,谁都不认识,真是要了命了!

&ep;&ep;悔的肠子都青了,蓝康一步一个坎儿,足晚了胡逆等人四天的时间——人家那边都快到旺城外十里亭了,他才终于进入庸城,八爪游触寻关系,终于迈进‘将军府’大门,找到了姜家正主将事情详情一一禀报,然而,就如胡逆所言。

&ep;&ep;真的晚了。

&ep;&ep;——

&ep;&ep;天晨未明,日月交替。

&ep;&ep;加庸关六峰营,高耸帅旗被拦腰射断,‘姜’字战令飘落在地,棕黄色的布料半沁着血,被无数马蹄脚印踩过,渐渐看不清原貌。

&ep;&ep;“杀啊!!”

&ep;&ep;“兄弟们,大汗有令,一个晋军头颅一两银,戴官帽儿的十两,能得姜狗头有千两黄金,健奴五百,女奴一百……”

&ep;&ep;“抓姜狗,大帅营在那边儿呢。”

&ep;&ep;“哎呀,伍长,伍长?救命啊,咋有四峰营的人打咱们?”

&ep;&ep;“将军,不好了,将军,宋副将投靠胡人,一峰宫、二峰营、三峰营均都被破,查副将战死,五峰营倒戈,咱们,咱们守不住了!”满身是血,肩膀上数道血痕,副官纵马奔逃到姜企身边,嘶吼着喊。

&ep;&ep;“什么?”衣衫不整,连盔甲都未披上,姜维怒瞪圆眼,抓着副官的脖领子喊,“怎么可能?”

&ep;&ep;正大营里睡着觉,莫名其妙大军从天而临,被打个猝不及防,毫无还手之力,姜维是满腔惊怒,在一听几营倒戈,宋副将投靠胡人……

&ep;&ep;“他疯了吗?加庸关破,他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?”姜维疯狂咆哮着。

&ep;&ep;被扯着脖领子的副官,“少,少将军……”放开末将啊!喘不上气啦!又不是末将叛乱,将军救命啊!!

&ep;&ep;“维儿,放开他。”被围拢在正中央,姜企面色平静,穿上金盔银甲,握大刀在掌心,他回头看了眼儿子,镇定道:“行了,大敌当前,不是你闹的时候。”

&ep;&ep;“令你带一千禁卫回庸城,能守则守,守不了就带庸城军奔晋江城,跟胡人打巷战,决不能让他们出充州范围。”

&ep;&ep;出了充州,泽州是一马平原,海河滨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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