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第二节不愿者也上钩

&ep;&ep;这天早餐,梅秋华硬塞了一碗乌龟肉进肚,提了渔网,朝杨幺墓那边走去,打算把渔网晾晒在那片桃林里。

&ep;&ep;她上岸只走去50米,看见一团黑色的物体,开始以为是一堆牛屎,打算绕过去。就在她要从侧面走过去时,那团黑色的东西动弹了一下,还朝她伸出了尖利的嘴。

&ep;&ep;她浑身一怔,不由得后退了一步。知道自己今天上岸碰到了水鱼拦路。水鱼,学名甲鱼,春秋季节,春柳湖随处可见。西洞庭湖人习惯称甲鱼为水鱼,有的地方称鳖,有的地方称团鱼。其形状、生活习性,与乌龟有许多相似之处,其大补也与乌龟基本相同。最突出的不同点是水鱼的个性很强,凶猛咬人,而且咬住人不放,就是将其脖子斩断了,咬人的嘴依然不松。

&ep;&ep;水鱼长期生活在水上,繁殖则要在松软湿润的泥土里。西洞庭湖人有个习俗,爬上岸的水鱼不能捉,不能踩,不能杀,不能吃。只能放生,让它重回水里。

&ep;&ep;谁放生的水鱼多,谁的寿命就越长。

&ep;&ep;如果早晨出门就遇到水鱼拦路,那么这一天就得格外的小心谨慎,防止不顺利的事情发生。因为传统习俗认为,见到水鱼上路是背时的、不吉利的,或与人口角、争执、打架,或摔倒、丢钱、破财。尤其要防止搬弄是非。

&ep;&ep;水鱼的嘴巴特别尖利,全凭那张嘴自卫或攻击。一旦出门遇到水鱼拦路,这一天都要闭紧嘴,稳住手,决不与人口角、打斗,更莫与人谈些家长邻短的事。因为病从口入,祸从口出。只要不开口,事非不会有。所以春柳湖的渔民无论在路上,在草丛,在坡地,在芦苇棚里,总之是在离开水面的任何地方看到水鱼,首先是必须把水鱼放生回水里,再就是提高警惕不惹是生非。

&ep;&ep;要吃水鱼,全靠从水里捕捞。

&ep;&ep;西洞庭湖渔人,捕捞水鱼的办法多式多样。唯独不能把上岸的水鱼捉回渔船上。

&ep;&ep;梅秋华面对那只脸盆大的水鱼,尽管心里暗生不快,害怕发生不吉利的事。但她毫不犹豫地把渔网放在一旁的绿草地上,蹲下身子,一手按住水鱼背脊,一手把水鱼侧翻过来,让它肚皮朝天。上岸的水鱼,只要不碰它的嘴,它就不会发起袭击,不但不会袭击,而且还会把嘴深深地缩进甲壳内,任人摆布。

&ep;&ep;但要将水鱼从地面提起,方法却十分讲究,稍有不慎,就会被那张尖利的嘴咬住不放,那痛起来可是钻心入肝。

&ep;&ep;梅秋华从地上捉拿水鱼的技艺高超。她把水鱼侧翻肚皮朝天后,双手食指扣进水鱼的两只后腿窝里,轻轻提起,水鱼即使伸出头来咬人,也无法形成威胁,因为它的脖子只能在空中绕来绕去,那张尖利的嘴咬不到主人的手。

&ep;&ep;梅秋华快步如燕,走到水边,双手朝空中一个高抛,“咚”的一声响,水鱼回到了沅水中。

&ep;&ep;梅秋华舒了一口气,转身去晾晒她的渔网。

&ep;&ep;她把渔网在杨幺墓地一侧的两株桃树上晾好,原本想去别的地方看看,但担心惹是生非,又立即回渔船上去了。

&ep;&ep;她一心侍候儿女,缝补渔网,擦洗舱板,抹亮船扶,忙活家庭主妇永远忙不完的家务事。

&ep;&ep;太阳西斜,挂在了杨幺墓地那株高大的桂花树上。

&ep;&ep;梅秋华先用炉锅给黄春江煮了饭,又用炉锅给儿女熬了粥,再打算用炉锅给自己炖乌龟。

&ep;&ep;她扑身渔船艄后,伸手抓住那根放在水里,吊着一鱼篓乌龟的麻绳,欲提起鱼篓,从里头抓出一只乌龟。可当她提起麻绳时,与平时的感觉大不一样。

&ep;&ep;她心里一惊,不费吹灰之力从水里提出了麻绳,却不见装满乌龟的鱼篓。不知麻绳怎么断了,一篓乌龟没有了,她的晚餐要落空了。

&ep;&ep;她不禁垂头丧气,马上联想到早晨上岸碰到水鱼拦路的情景。真的是不吉利,满满一鱼篓乌龟跑了。她没有埋怨,反倒轻松地出了一口气。

&ep;&ep;既然不吉利应验了,她就不用担心会惹是生非了。她打算晚餐不吃了,打餐饿肚算了。

&ep;&ep;过了一阵,又觉得肚子里空得实在难受。没有油水,随吃什么东西,肚子都饿得很快,就像一辈子没吃东西似的。

&ep;&ep;没有了乌龟,她打算换个口味。吃水鱼。

&ep;&ep;渔船上没有现存的水鱼,这丝毫难不倒她。黄春江、梅秋华两口子是春柳湖乃至西洞庭湖一带捕捉水鱼的高手。

&ep;&ep;西洞庭湖的人们习惯称捕水鱼为打水鱼,捕水鱼的方法有多种,网捕、钩捕、篮捕、坑捕。梅秋华最擅长的是钓捕,而且是钓捕水鱼的高手。

&ep;&ep;她对钓场的选择有着独到之处。

&ep;&ep;一般人捕水鱼是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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