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第四节又一条消息令人惊讶不安

&ep;&ep;原来,古老的柳树上,几乎每一棵枝桠上都挂着一个不算黑不算白也不算黄的尼龙网袋,每个网袋里都睡着一个小孩,每株树上大约有十几个。沙沙的声响是由全胜旺发出来的,他睡的尼龙网袋一端的吊绳断脱,另一端的吊绳仍然挂在树桠上,他人还在网袋里,双手抓着网袋,在空中晃过来荡过去。

&ep;&ep;渔人们都为他的安全担心,一旦掉落到渔船的拱棚顶上,或是码头上,背脊骨都会摔断。

&ep;&ep;不待人们想出好的解救办法,只听湖水里发出物体跌落的沉重声响,人们看见全胜旺从柳树上掉下来,不偏不倚,不正不斜,落在了两只拱棚渔船的空当里。

&ep;&ep;没等大家反应过来,全胜旺从湖水里冒出了一颗圆脑袋。

&ep;&ep;所有人无不惊奇地问:“胜旺你们在树上干什么呀?你怎么从柳树上掉下来了?”

&ep;&ep;全胜旺抹掉脸上的水珠,说:“大水来的时候,我和伟健正在码头边钓鱼,还有一帮小朋友正在滩岸上玩游戏,大家要跑到绝代堤上的大队部去躲避来不及了。为了不让大水冲起跑,我俩就指挥大家爬到树上,钻进平时就准备好的尼龙网袋里,保下一条性命。我们盼望你们回来,盼呀盼,慢慢地都睡着了,你们回来都不晓得了。是你们刚才说话的声音把我吵醒来的。我只动了一下,打算伸出脑壳回答你们,不知为何那棵枝桠就断了。”

&ep;&ep;“小杂种你莫站在水里讲了。快点上船来!”黄春江对全胜旺吼道,“这水里有血吸虫,要是被急性感染,你那小命都难保。”

&ep;&ep;说着,他跳到离全胜旺最近的那条拱棚船艄后,伸手从浑黄的湖水里将全胜旺的整个身子一把提起,放进后舱,朝屁股上拍了一掌,道,“你这是不要命了。”

&ep;&ep;全正才、武香梅扑过来,把他们的二儿子抱回网船上,嘴里连声说:“我的儿呀!我的肉砣得呀!你造孽哒!你受苦哒!”

&ep;&ep;黄春江、梅秋华问:“胜旺你晓得伟健在哪里吗?”

&ep;&ep;胜旺指了指码头东侧的大柳树上回答:“伟健在那里呀!他管东边大树上的小朋友,我管西边大树上的小朋友。”

&ep;&ep;人们都抬头朝大柳树上看去,果然,伟健躺在两棵树桠之间的尼龙网袋里,睡得正香。他的周围,吊挂一只只尼龙网袋,每只网袋里都睡了一个小朋友。尽管下面的声音这么大,孩子们都没有被吵醒,依然睡得很香甜。

&ep;&ep;梅秋华欲呼喊,黄春江连忙摇手示意不要喊。他轻声说:“他们能睡,就让他们好生睡一觉吧!莫惊吓了他们,又掉进疫水里,那就不得了。”

&ep;&ep;码头上顿时安静下来,哪怕一片柳树叶掉下水的声音几乎都能听得见。

&ep;&ep;此时,黄春江驾动他的小五斗渔划子,瞪大犀利的眼睛,逐条渔船地扫视过去,顺着排列的渔船进行点名:

&ep;&ep;“邢国荣!”

&ep;&ep;“有!”

&ep;&ep;“雷银河!”

&ep;&ep;“我在这里咧!”

&ep;&ep;“刘源福!”

&ep;&ep;“在咧!”

&ep;&ep;“还有周英红、周英春、历抗美、安纪仁!”

&ep;&ep;“俺没有被水鬼拖走呢!”

&ep;&ep;黄春江继续点名:“还有丁恩保、黎少清、范秀兰、郝大姐!”

&ep;&ep;“俺都活得好好的咧!”

&ep;&ep;黄春江盯着各自站在自家坐船的船头接受点名的这些为人父母,不无责怪地说:“我前面反复强调,要大家都仔细清点一下自己的子女全都回到自家船上了没有?你们都说没有漏掉一个。树上的这些孩子是谁家的?难道都是我和梅秋华的吗?真是乱弹琴!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,我要把你们一个个倒立起放进湖水里喂鱼。做父母的太不负责任了嘛!”

&ep;&ep;大家都觉得党支部书记批评得在理,每张脸都红到了耳朵根。

&ep;&ep;唯有邢国荣胆子大,说道:“生育的太多了,少的一家三五个,最多的一家十二个,一般一家都有七八个。只有你和梅秋华算生得少一点。”

&ep;&ep;黄春江问:“国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&ep;&ep;邢国荣说:“生育多了,实在管不过来。像我和胥德福结婚十二年就生了八个崽女,取的名字虽然不同,老大叫邢建平、老二叫邢建安、老三叫邢建中、老四叫邢建华、老五叫邢建文、老六叫邢建武、老七叫邢建国、老八叫邢建家。可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,眼睛鼻子没得区别,年龄只差岁把两岁,个子差不多高矮。要不搂起他们的屁股看记号,我真还分不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。不是我们有意不落实你的指示。而是因为客观条件就这么摆着。大难当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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