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最后我将它们按下去,扯着嘴角朝萧欠笑了笑:“我在你眼里,就这么可怜么?”

&ep;&ep;倏忽间,萧欠愣在原地,像是察觉出来什么,似乎想向前拉住我,最后却不了了之,也没有再开口。

&ep;&ep;我乍然意识到我的话好像说重了,这样娇气的小孩听不得这些重话,最后只好软了软语气,轻声安抚道:“你想不想要蝴蝶?我送你蝴蝶好不好?”

&ep;&ep;“很漂亮的。”&ep;我凝视他道。

&ep;&ep;他眨了眨眼睛,那双眼里润着水,原本干涩的眼眶莫名有些泛红,近乎扑过来似的将我搂着,亲吻着我的脸颊。我还没反应过来,他抱住我的脖子,无声地呜咽起来;胸腔起起伏伏,似乎在颤抖。

&ep;&ep;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溃散。

&ep;&ep;也是他在清醒时,最后一次在我面前脆弱。

&ep;&ep;可惜,他后来不那么喜欢我了。

&ep;&ep;我握着蝴蝶,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孔雀蓝丝绒盒,郑重递到他手中。他没有打开,只是垂头看着,如旧时的小姐。

&ep;&ep;矜贵,娇气。

&ep;&ep;我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泪,又在发间揉了揉:“不哭了。”

&ep;&ep;“换件衣服,洗个澡,然后好好睡一觉好不好?”

&ep;&ep;“你陪陪我。”半晌,他终于答复,“我不要泡澡。”

&ep;&ep;我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到浴房,从藤木柜里翻翻找找,最后找出一件青紫相间的正绢长袍。大片的青中泛着黄,最后与烟红相融;绢面上绣满花与桥,合在一起成了歌舞升平。

&ep;&ep;我私藏许多年的袍子,披在蝴蝶身上,才堪堪遮到他脚踝。

&ep;&ep;“洗完澡,擦干以后穿这个。”

&ep;&ep;“很好看的。”

&ep;&ep;蝴蝶没有反抗,两只手交错在膛前紧了紧衣服,很闷地说了句:“陪陪我。”

&ep;&ep;“就站在这,别走。”

&ep;&ep;他的眼睛里仍透着脆弱,最后撑着袍子,一个人颤颤巍巍进了浴间。

&ep;&ep;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,只是站在原地。我等了很久,没有水声——没有任何声音。

&ep;&ep;“萧欠?”我敲了敲门……

&ep;&ep;没有声音!

&ep;&ep;我闯了进去,昏暗压迫的浴间被破出几丝光。我看见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靠在浴缸中瑟瑟发抖。他看见我来,眼睛里早已没有泪水,只有发红的,被擦伤的眼眶。

&ep;&ep;“罗缚……”

&ep;&ep;蝴蝶胸针被他握得太紧,几乎穿破掌心。

&ep;&ep;“我不要泡澡。”

&ep;&ep;什么都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