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欠,从他被我接手的那一刻起,我就在观察他。

&ep;&ep;他总是习惯在无声中……悲伤。

&ep;&ep;车开了很久才回到半山洋房,期间我们几乎没有说话。从车门内出来的那一刻,伴着冰冷阴柔的雨雾,寒气从支气管渗入肺腔。

&ep;&ep;“我们到家了。”我转身对蝴蝶说。

&ep;&ep;萧欠站在青石台上,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凝望那残败的门房,如同看向我破落不堪的往生。

&ep;&ep;我走到他身侧,用一只手由后搂了搂他的腰,他的身体猝然僵了僵,我能感受到他腹间一瞬的收缩。

&ep;&ep;“罗缚。”萧欠的嗓音被压得有些低,片刻之后才打趣道:“这次是你先动手的。”

&ep;&ep;“你在看什么?”

&ep;&ep;我仍圈着他的腰,他伸手将我握住,也没有反抗,也没有回答。直到我准备抽身回房他才缓慢地发问:“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在这里吗?”

&ep;&ep;“我们会有婚礼吗?”&ep;他曾这样问我。

&ep;&ep;长日将尽,洋房泛青的石壁在雾中隐现,记忆中的那一天,他站在楼下,我们潦倒的半生得以交迭。

&ep;&ep;“不会。”

&ep;&ep;“我们不会有婚礼。”

&ep;&ep;我松开他,平和的,朝他说。

&ep;&ep;蝴蝶的呼吸霎时间促了促,紧接着拧头向我望来;他的眼睛比平时瞪得要大些,惊诧之下脸色变得苍陈。

&ep;&ep;那匆忙间,他忘记掩饰。我抬起一只手揽住他肩膀,将他踹入我怀中,他半个身子俯下,借靠在我肩膀上,我们的气味得以交融。

&ep;&ep;“你父亲身体不是那么好,不适合大兴土木。”

&ep;&ep;如同情人间,近在咫尺间的呢喃。

&ep;&ep;他忽然将双手环在我肩膀上,将下巴抵在我肩头,薄的皮肉包着骨头,磕得人有些发疼;然后侧了侧脸,唇齿就在我的耳畔边上,然后似温柔又缠绵地念了句:“罗缚啊……”

&ep;&ep;“你是不是答应了他,要好好照顾我?”他从我肩膀上移开,然后贴着我的脸,鼻尖对着鼻尖,“为什么要听他的话?”

&ep;&ep;靡艳的,坦荡的蛊惑。

&ep;&ep;我捧着他的脸,吻了吻他的眼睛:“因为……”

&ep;&ep;“我爱你。”

&ep;&ep;我发现只要说出这样的话,就能堵住他所有该有的,不该有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