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弯月西沉,晨星渐亮。

&ep;&ep;太子在长榻上坐了一晚上,才逐渐接受自己再一次获得生命的事实。

&ep;&ep;第二天,太子带着太子妃去给永昌帝行礼。

&ep;&ep;太子妃是新妇进门,要给永昌帝行国礼和家礼。

&ep;&ep;不过在给婆母上茶的时候,太子妃绕过了坐在永昌帝身边的万贵妃,直接将一碗清茶奉到先皇后欧阳紫的灵位前面。

&ep;&ep;万贵妃的脸色有些不虞,垂下眼眸,轻笑一声,对永昌帝道:“陛下,您的这位儿媳妇,可真是孝顺。”

&ep;&ep;永昌帝却赞许地点点头,“清河崔家的嫡女,确实不同凡响,不是一般贵女能比的。”说完又对太子温言道:“你的年岁不小了,现在有了太子妃,你的东宫还缺不缺人手?”

&ep;&ep;“萧士及”的名字在太子舌尖打了个转儿,又咽了下去。——他不能太着急了,万一打草惊蛇,让齐义之那小子动了疑心可是不好。

&ep;&ep;太子拱手笑道:“请父皇指派。”

&ep;&ep;永昌帝更加满意,“如此,我就给你的东宫派些人手。你要好生跟臣下相处,学习为君之道。——以后这整个江山都是你的,你要用心学*********和太子妃忙一起跪下听训。

&ep;&ep;万贵妃仍然温婉地笑着,但是那笑如一个面具一样戴在脸上,没有直达眼底。

&ep;&ep;太子和太子妃走后,万贵妃将先皇后牌位前面的清茶端了起来,揭开盖子,一边觑着永昌帝的反应,一边作势要饮。

&ep;&ep;永昌帝站起身,背着手皱眉道:“爱妃,你这是作甚?这碗茶也是你能喝的?”

&ep;&ep;万贵妃心里一沉,慢慢地将茶碗又放了回去,站在供桌前面,低垂了头,无限婉转,低低地道:“二郎,我以为你是待我不同的。”

&ep;&ep;永昌帝长叹一声,待要说她,看见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又觉得心疼,挥挥手道:”下去吧,回去好好歇着,我这些天有公事,就不回后宫了。”

&ep;&ep;万贵妃没有抬头,屈膝行了个礼,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永昌帝的寝宫,回自己的宫殿去了。

&ep;&ep;太子和太子妃回到东宫,各自叫了自己的下人过来收拾东西。

&ep;&ep;太子妃从清河带了不少侍女、嬷嬷入宫。本来一般女子入宫,是不能自己带下人的,但是太子妃身份特殊,又是清河崔家的嫡长女,一般的规矩自然不适用。

&ep;&ep;太子见东宫里面乱糟糟的,一时心烦,随便交待了几句,就去东宫的偏殿书房坐下,叫了自己的内侍总管刘明进来,想着要问一问他现在的情形如何。

&ep;&ep;不知为何,他从十五年后隔世重生,却忘了这一世的事情。他这一世的记忆,似乎都被抹煞得一干二净了。

&ep;&ep;“太子殿下有何吩咐?”白白胖胖的刘明笑着问道。

&ep;&ep;太子手里拿着一支狼毫笔,抬眼看了看刘明,微笑着道:“你还是那么怕热?就算要贪凉,也不要睡在青石板地面上,小心寒气入骨,以后年纪大了,得个老寒腿就不好了。”他记得自己这个内侍总管,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,都忠心耿耿的跟着自己,替自己挡了不少箭。再过几年,刘明的老寒腿确实会很严重。

&ep;&ep;刘明被太子的话语弄得眼泪汪汪,激动地跪了下来,“谢太子关心。”

&ep;&ep;太子抬了抬手,“起来吧。”然后便问起一些人的情形。

&ep;&ep;他小心翼翼地先问了一些旁的人,发现都跟他的记忆差不多,最后才似乎不经意地问起萧士及,“刘明,昨日在东宫,我好似看见二弟身边的萧士及也去了正殿?他如今才六品官吧?为何也能去正殿观礼?”能去正殿的,至少要是三品官及其家眷。

&ep;&ep;刘明对太子的记忆力佩服得五体投地,忙道:“太子有所不知,那萧士及是毅郡王带进来的,说是他的随从。”

&ep;&ep;太子点点头。——跟自己的印象差不多。

&ep;&ep;在太子的记忆里,萧士及这个人,很有意思。他本来是齐义之结交的江湖草莽一样的人物,开始都是帮齐义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。可是后来,他在几次战役中崭露头角,居然颇有大将之才。一场又一场的大仗打下去,竟然如有神助一样,无一败绩,最后完全靠军功拜将封侯,位极人臣,和安国公安子常一时并称“帝国双璧”。

&ep;&ep;这个人,据说很是感激齐义之当时识他于微时,对齐义之忠心耿耿,当真有国士风范。

&ep;&ep;如果是自己识他于微时……

&ep;&ep;太子想着,又慨叹一声:太晚了,他重生的时机,太晚了。二弟已经捷足先登了……

&ep;&ep;不过,他还是有机会的。

&ep;&ep;太子记得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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