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相王府肯来帮她解围?

&ep;&ep;李隆基看穿了他的怀疑,耸了耸肩膀,山文铠与旁的铠甲不同,两肩平扎着向外抻开,似衣裳带了垫肩,把个细竹竿支棱出豪迈的身形,他微微呵腰,抖搂开双臂,老鹰抓小鸡样挡在杨思勖面前。

&ep;&ep;“杨公公,你不记得我姓什么?”

&ep;&ep;杨思勖不屑地唾了口,“管你姓什么,宫里规矩最大!”

&ep;&ep;“那咱们比划比划——”

&ep;&ep;李隆基赤手空拳却毫不胆怯,甚至还勾了勾手指。

&ep;&ep;“过了我这关,你才能管外头的闲事。”

&ep;&ep;他们在这里纠缠不清,那头长秋向内仆令交代完了,正四处找杨思勖。

&ep;&ep;走来走去没有,他心里砰砰打鼓,照理说他的职衔在大殿,被人踢出来检查灯火,原是高常侍走了故意整治他,眼下天光都大亮了,便该功成身退,回值房睡大觉,可是他心里不安生,惦记干爹,既不叫他掺和,必是有事情。

&ep;&ep;他从秋景门转到千秋门,又辗转摸到西华门,正好撞见大队和尚从法云道场出来,长长两条僧衣队列,把长街塞得满满当当,一颗颗光头随步伐起伏,看上去就冷飕飕的,着装却截然两样,左边那队穿的百衲衣,碎布头缝缀而成,破烂凌乱,右边那队却穿的整洁白衣。

&ep;&ep;长秋退到路边给人让道,暗想,往常见和尚穿赤色、穿褐色,或是皂衣、绯衣,倒从未见过穿白,余光瞥见国师手持十二环禅杖,神情庄严,便跟着默念‘阿弥陀佛’。

&ep;&ep;等了许久仍未走完,长秋心里急迫,悄悄挪步往边上,问他相熟的内府局小内侍,“这才三千人?”

&ep;&ep;“哪能?加总四五千罢!”

&ep;&ep;那个知道底细,笃定地摇头。

&ep;&ep;“右边那队是云岩寺的星云法师总领,也有千余人,你细瞧瞧,他们衣裳下摆绣着弥勒佛。”

&ep;&ep;长秋瞠目,“这是什么说头?和尚还穿绣花的?”

&ep;&ep;那个捂着嘴笑他没见识,“所以说大殿上没意思,新鲜事儿都听不着,这是府监招揽的,闻说全是九州天下,最崇敬弥勒佛的和尚,不光衣裳绣花儿,身上还有呐……”

&ep;&ep;长秋没听懂,“身上有什么?”

&ep;&ep;他哎呀了声,拽近长秋的袖子咬耳朵,“京外来的,头先住清化坊,斋戒了十四天,请春官去一个个核实了来历,俗家名姓,何处受戒,尽是些不起眼的小庙子,可是当真虔诚!背上都跟黥面似的,纹了弥勒佛面貌。”

&ep;&ep;看长秋不信,伸手拍他背上,“真有!早上提洗澡水,我亲眼看见的!”

&ep;&ep;“真新鲜!黥面还有人上赶着。”

&ep;&ep;长秋没往心里去,信佛的人别有一样古怪执拗,倒也说不得。

&ep;&ep;候着和尚走完了,他透过西华门往里张望,内仆局动作真快,这会子功夫,落叶收拾得干干净净,四千多个和尚爬上竹子、板凳扎的七层看台,东西两侧站得高低错落,像庙里五百罗汉墙,高矮胖瘦一目了然。

&ep;&ep;乐器通摆在正中间,音声人各就各位,只等女皇和百官亲贵了。

&ep;&ep;风平浪静,唯有铙钹被风吹得碰撞,引起一阵骚动。

&ep;&ep;架上和尚纷纷侧目来看,管这摊儿的是太常寺,几个协律郎跑过去,拿大袖垫着铜片,皱眉呵斥音声人,至于编钟、编磬、大镞等重奏乐器,皆排布在侧后方,如定海神针,叫人知道今日演的是宫廷大乐,绝非外头小唱儿。

&ep;&ep;坐部乐伎很稳重,从袖中掏出乐谱再三温习,又有一面悬挂起来的大鼓,赤红重彩,背面画的展翅金凤。

&ep;&ep;长秋看见金凤,心里便是咯噔一下,讪讪收回目光,害怕触碰蛟龙手上。

&ep;&ep;随口问,“待会儿仪式,你等着看吗?”

&ep;&ep;“没那福气!奏乐就一个时辰,和尚跟着念经,完了下来喝水吃饭,内府令说了,叫咱们都回去等着,这边儿一散,马上往法云道场挑担子。”

&ep;&ep;办典仪就是麻烦,要在外头,自是春官、太常寺头疼,可这回在大内,内侍省六局跑不脱,都得掉层皮。

&ep;&ep;长秋体谅地拍拍他,“那下回找你喝酒。”

&ep;&ep;那人咳声叹气,拱拱手便去了。

&ep;&ep;长秋找不着杨思勖,只能往好了想,兴许大金球损坏乃是天降异象,只等佛指奉进明堂,便可恢复如常。

&ep;&ep;第208章

&ep;&ep;府监张易之比圣人早到两刻钟,来了仍是四面巡查,新任内常侍陈安生领头恭候,内仆令、内府令等六局主官理应列队,偏偏宫闱令杨思勖不在跟前,几个同僚怕张易之挑刺儿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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