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这人真是个可造之材,又精又贪,主意全露在脸上,放对了地方使用,能以一当十。

&ep;&ep;“真要打你,只这一句该打么?”

&ep;&ep;他乜着许子春,轻描淡写问。

&ep;&ep;“这些话,千牛卫背后也说,只瞧见我就不说了,倒闹得我心里痒痒,今儿将好,你说给我听听。”

&ep;&ep;许子春一双眼嘀咕咕转几圈,确定他当真想听,也是有心卖弄。

&ep;&ep;“我们院正说,虽是昭告天下,爵位两代而止,入仕低于五品,但郡主在太子身上使劲儿,只卡在韦安石手里没过关,再过几年,郡马要入阁。”

&ep;&ep;“我当你消息多灵通呢?!”

&ep;&ep;武延秀大笑摇头,“这当中的猫腻,你是真不知道?”

&ep;&ep;“请郡王指点!”

&ep;&ep;武延秀慢条斯理往鱼钩上多抹两把香油,推心置腹说男人的真心话。

&ep;&ep;“尚主可难为人呐,我三哥的日子不好过。”

&ep;&ep;许子春大大点头。

&ep;&ep;想起武崇训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嘴脸,果然很难服侍刁蛮的小郡主。

&ep;&ep;“这话透给你,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旁人。”

&ep;&ep;武延秀看他上了钩,不紧不慢地划开窗子,就着阴沉沉的光线仰起头。

&ep;&ep;“实在忍不住要说,可别把我卖了。”

&ep;&ep;第116章

&ep;&ep;进了十一月,秋高气爽,天空明丽的如画一般。

&ep;&ep;满山桂子飘飘如雨,铺地金黄,待瑟瑟等走出山门时,不禁都停下脚步,深深吸了口馥郁的香气。

&ep;&ep;武崇训的车辇停在数百级台阶底下,人背着手站在车尾,捏着根毛茸茸的芦苇晃荡,活像大狗甩尾巴。

&ep;&ep;骊珠一看就瘪了嘴。

&ep;&ep;“唉,可怜我的黑爪儿,有上顿,没下顿。”

&ep;&ep;“你怎么就过不去了。”

&ep;&ep;琴熏哄了她大半个月,越哄越闹,也不耐烦了。

&ep;&ep;“六哥是和亲,又不是打仗!从此山长水远,家园万里难还。你瞧汉朝的公主,死了还埋在那头,哪能回的了家?所以他才反悔了,这点人情你不明白?”

&ep;&ep;“我不管!六哥说话不算话!”

&ep;&ep;琴熏吓唬她。

&ep;&ep;“等着罢!圣人把你嫁去爪哇国做王后,我瞧你带不带阿大和阿二。”

&ep;&ep;骊珠三岁接进梁王府,得王妃亲手抚养,爱娇关怀,比琴熏丝毫不差,旁人说起她爷娘早亡,总有一分怜惜,但在她心里,这事儿早寡淡的没了影迹,她不止有尊上双亲,还有兄弟姐妹,隔府另有三个哥哥,而且大哥、三哥都快娶新嫂子了,家里人口昌盛,手足相亲,比世人都幸运。

&ep;&ep;所以说起六哥即将孤身远去突厥,她真心为他难过,犟嘴道。

&ep;&ep;“不准你咒六哥!他长命百岁!去了定然降服公主,带她回京居住,黑爪儿可只活十几年,跟着他去了,肯定死在外头。”

&ep;&ep;“那你跟他去?”

&ep;&ep;“去就去!”

&ep;&ep;骊珠边放狠话边吸溜鼻子。

&ep;&ep;“六哥可怜,黑爪儿更可怜!它还小呢,西域的风又干又冷,人嘛,还能做些面脂揉搓,黑爪儿怎么办?满脸毛。”

&ep;&ep;“难怪前几日约你们赏桂说没空,是陪六叔采买物件儿去了?”

&ep;&ep;瑟瑟一直没开口劝架,到这儿才哦了声,闲闲问。

&ep;&ep;“对啊。”

&ep;&ep;骊珠理所当然道,“这种事推给谁去?自然只有我们两个心疼他。”

&ep;&ep;一番剖白,说的感人肺腑,连瑟瑟也不得不难过。

&ep;&ep;片刻反应过来,这套话定是武延秀七七八八编排好了,灌输给骊珠的,噗嗤一声笑出来,惹得琴熏望了眼。

&ep;&ep;骊珠年幼不懂掩饰,直愣愣问。

&ep;&ep;“三嫂不心疼六哥么?”

&ep;&ep;琴熏敲了武延秀一笔竹杠,官银还没花完,这回当着新嫂嫂,却带刺探。

&ep;&ep;“原本我也不喜欢六哥,这事儿出了,又觉得他可怜,一大家子在京里,独他在外受苦。”

&ep;&ep;瑟瑟抚了抚骊珠头顶,“心疼的,连你三哥也心疼,当着他别提这个了。”

&ep;&ep;“哦——”

&ep;&ep;骊珠半信半疑,武崇训已迎上来。

&ep;&ep;“说好了等我下朝一道来,就等不得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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