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看她那神气活现的小模样,武崇训心里愈发鸡崽子蹦挣似的抓挠,一再问,“谁胆小?有本事你过来让我抱抱,便知是谁要跑?”一面张开双臂等她,瑟瑟急的退步一躲,咣当被门槛绊倒,直直跌进他怀里。

&ep;&ep;武崇训抱了个空,轰地醒过来,才知做梦,因此患得患失,一夜无眠,竟就到了天明。他向来上进自律,从来没有赖床晚起过,因怕被丫鬟笑话,虽然困倦不已,还是挣扎着出来,在院中转了两转,忽地定睛一看,竟是豆蔻领着几个丫头扫院子。

&ep;&ep;武崇训愣了一下,叫过来问。

&ep;&ep;“李四娘不是留你用么?怎么回来了?”

&ep;&ep;豆蔻老老实实地嗯了声。

&ep;&ep;“原本表姑娘是说要留下奴婢,因宫里那几个规矩重,动辄不叫这样那样,她不耐烦。不过今儿早上,南阳郡王送来二十四个丫头,嘴甜得抹了蜜似的,三言两语,哄得庐陵王妃合不拢嘴,便做主把奴婢放回来了。”

&ep;&ep;武崇训听了直皱眉。

&ep;&ep;好家伙!

&ep;&ep;他卖尽人情,才从颜夫人手里要出四个大宫女,女史且把瑟瑟教管得抱怨连声,转头大哥就送来二十四个,这不是成心与她打擂台?

&ep;&ep;“瑟瑟怎么说,可有话要你转告?”

&ep;&ep;豆蔻茫然,瑟瑟是谁,李家四娘么?可是连她都不知道四娘的闺名,公子又从何得知?

&ep;&ep;武崇训还问,“诶——说话呀?”

&ep;&ep;一时醒转,愈发臊了,脸上红热难当,转头对着杏花树上蜂蝶嗡嗡,只做不在意地转了声口。

&ep;&ep;“李四娘怎么说?”

&ep;&ep;“表姑娘还不知道呢,奴婢走时她还没起来,听丹桂说夜里嚷了两声,睡得不安稳,才女史听见,把她们几个又训了一顿,还说要熬安神汤。”

&ep;&ep;武崇训一听更着急了,“昨儿晚上不是你伺候着?”

&ep;&ep;“早不是了。”

&ep;&ep;豆蔻摇头,也有点失落。

&ep;&ep;“原本是奴婢睡表姑娘外头床上,偏她们要来,人那么多,重新派屋子,女史就说,十五了,不能像小孩儿要人陪着睡,叫撤了那张床,只让丹桂和杏蕊睡外间儿。昨儿表姑娘还和奴婢叨叨,说怕黑,晚上醒了睡不着。”

&ep;&ep;“那怎么行?”武崇训心疼。

&ep;&ep;“昨日奴婢陪表姑娘出门,说起这事儿,南阳郡王也说,这都是颜夫人教养女郎的规矩,才养出女史和县主那样铁骨铮铮,可表姑娘秉性柔婉,好比春日才抽出来的花骨朵儿,哪能经得起风霜催逼?”

&ep;&ep;武崇训心道大哥书没读二斤,说话怎么这么肉麻?

&ep;&ep;他满腹牢骚不好出口,只得牵挂地望了望通向枕园的留堤。

&ep;&ep;昨日去时步履匆匆,没留意早樱枝头积攒了多少花苞,回来醉的颠三倒四,更不知晓,要说再寻个借口过去瞧瞧,倒像是有意和大哥争抢。

&ep;&ep;思来想去,他谨慎地叫了声朝辞。

&ep;&ep;“你去……去魏王府,就说我得了一盏稀罕的月亮灯,请大哥来赏玩。”

&ep;&ep;朝辞原比着手听他问话,已是笑的肚内发颤,再到这句,抬头正色提醒。

&ep;&ep;“公子,豆蔻都回来了,您要不知道南阳郡王就在枕园,不成笑话儿了?”

&ep;&ep;他笑得奸滑可恨,添上两撇胡子活脱脱是个山羊精。

&ep;&ep;豆蔻不明白,直愣愣道。

&ep;&ep;“是啊,南阳郡王但凡去了枕园,一时半刻定然走不了,方才庐陵王妃说做了一瓮酒糟的鸭舌,用的极辣的酒,过口香浓,请他等等一道吃早饭呢。”

&ep;&ep;——连早饭也要蹭着吃!

&ep;&ep;武崇训越听越坐不住,板着脸打发了豆蔻,进屋换短打,叫上朝辞,仿佛要练长拳般走出笠园,就站在留堤起头处,老大一棵桃花树底下。

&ep;&ep;往那头遥望,枕园里人声寂寂,几个鹤窝在水边,果然都没睡醒的样儿。

&ep;&ep;离了人,朝辞说话更直接。

&ep;&ep;“公子心悦表姑娘,原无不可,就是您上回劝南阳郡王那话,圣人要的是武李联姻,并没指派谁配谁,可是伤了兄弟和气就不好。”

&ep;&ep;他把手揣在袖子里嘟囔。

&ep;&ep;“奴婢可听说了,南阳郡王叫城外庄子送大雁呢,十几二十对送来,只挑肥壮、毛色鲜亮的养在后头菜园。”

&ep;&ep;男女议婚需以大雁请期,武延基此举即是预备提亲了,虽然魏王不肯在立储前向圣人开口请婚,但武延基向来任性妄为,直接行事也不奇怪,而且照他从前为女郎出手的派头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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