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忙让到路边。

&ep;&ep;“延清!”

&ep;&ep;张昌宗着急,匆匆同他打了声招呼,就转向张易之道,“五哥!他上头还有个庶子,今年已二十二岁了。”

&ep;&ep;这说的是谁?

&ep;&ep;宋之问脚下稍滞,盘算着,慢悠悠走了出去。

&ep;&ep;********

&ep;&ep;连日响晴,女皇移驾瑶光殿,凤辇停在九州池边,放眼望去,长桥浮水面,残荷衬红叶,较春日也不差什么。

&ep;&ep;女皇沐浴在暖阳之下,心情颇为明媚,神思才一缱绻,张易之已趋身前来。

&ep;&ep;“高阳郡王崴了脚,医官回话说没有什么,静养几日就好了。”

&ep;&ep;女皇一愣,颇为烦恼地啧了声,“这鬼机灵,才要用他,又跑了。”

&ep;&ep;张易之扶着她顺浮桥缓缓而行。

&ep;&ep;桥面狭窄,半边还叫一盆盆茂盛的菊花蓝雪占据,莹白幽蓝的大花间杂,引得蜂蝶上下扑腾,侍从们只得拉成细长的队伍远远跟随。

&ep;&ep;女皇垮了脸。

&ep;&ep;“今日早朝,左肃政台监察御史说,控鹤府拆毁道政坊民宅五百余间,滋扰百姓,理应问罪,叫朕给驳了。这会子想起来,拆毁民宅果然该告,但矛头为何指向控鹤呢?”

&ep;&ep;张易之但笑不语,只觑着她,身上白衫飘飘落落,衬得他清艳妖娆。

&ep;&ep;“控鹤府拢共几个书生,难道有本事拆房打墙?”

&ep;&ep;女皇越说越生气。

&ep;&ep;“分明是控鹤委托冬官行事,冬官侍郎陈思道与左肃政台曹从宦,同为狄仁杰座下门生,又是儿女亲家,早早互通有无,却故意在朝会上给朕难堪。”

&ep;&ep;张易之这个人,天大的委屈也不生气,抬眼轻笑了声,见她的帔子叫花枝牵绊,拾起来顺手挽成个花样坠在身前,倒似女子结缡之姿。

&ep;&ep;“庐陵王回京的由头乃是治病,照理说,是不该营建府邸……”

&ep;&ep;女皇不悦地打断他。

&ep;&ep;“不该建却建,这当中道理,他们便当细细揣摩。”

&ep;&ep;“反正事情已经办妥了,地官批了钱款,冬官差了劳役,上元节后便能有个模样,到时叫宋之问画一张俯瞰图来,哪里不好,再做添减。”

&ep;&ep;做过皇帝的人,重回京畿,只给住二字郡王的宅院,自然样样不好,不说别的,单是堂前垂柳便稀稀拉拉,不成体统。

&ep;&ep;女皇琢磨着,这不尴不尬的处境,倒刚好瞧瞧几个孙女的脾性。

&ep;&ep;“李家宗亲里头,谁的府邸最简薄?”

&ep;&ep;张易之一笑,“圣人猜都猜得到,自然是皇嗣当年做相王时的旧宅,其实他手里有钱,就是不舍得花。”

&ep;&ep;“那庐陵王府就照相王府的规格来,一架珠帘,一把椅子也别多给。”

&ep;&ep;张易之无语,李显回京半月还未得传召,据宋之问说,惶恐得夜不能寐,口角生疮,几度落泪要回房州去。

&ep;&ep;他苦笑,“臣不敢替庐陵王求情。”

&ep;&ep;“你长久在朕身边,韦氏固执,定要寻机攀扯你,你要是胆敢……”

&ep;&ep;提起韦氏,堂堂女皇竟赌起气来,张易之忙不迭答应。

&ep;&ep;“臣这一向不出宫去便了,朝夕就在琉璃亭。”

&ep;&ep;女皇这才消了气,转身望向侍从队列,颜夫人不在,上官才人也不在,要问的话,一句两句传不清楚,她啪地一声折断了蓝雪。

&ep;&ep;“叫洛阳令来!”

&ep;&ep;李显说是悄然回京,实则这神都并无一件事能得机密,洛阳令正是张易之的堂弟,一早得他嘱咐,来时不等女皇询问,便双手奉上卷轴。

&ep;&ep;“臣得了府监吩咐,早早预备下十院宽窄,六七重院落的地块,预备供冬官修葺庐陵王府,只等几样细处敲定,便可开工。谁知前日晌午,庐陵王手持这份图例亲来臣衙署,叮嘱臣一切从简,只要三十二分之一坊地方,折算下来,十余亩地,将将合四品官员定例而已,又说……”

&ep;&ep;他瞟一眼女皇面色难看,头越垂越低。

&ep;&ep;“说什么?”

&ep;&ep;“说,他暮年回京,养病而已,又是前朝废帝,不必再与朝中官员往来,因此宅邸无需设置中堂,斗拱帘幕等等亦一概免除,地基也不必垒砌堆高,省出地方,将好多种果蔬……”

&ep;&ep;女皇展开卷轴飞快扫了一遍,面上骇然变色。

&ep;&ep;原来堂堂一座郡王府,过半面积皆被标识为果蔬园,还煞有介事地区分出桑田、稻田、鱼塘并灌溉水线、鸡笼狗舍等。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