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她靠近了碧湖岸边一些,转身向着赵绪笑道,“碧湖这样美,若是向前一些,许能瞧见更美的景致。”

&ep;&ep;赵绪亦是笑了笑,“这有何难,花船画舫,七弟收藏之众,不下数十。”

&ep;&ep;沈羡笑容深了些,“从前不知咱们旭王殿下竟是这样大手笔的藏家。”

&ep;&ep;赵绎爽快地拍上赵绪的肩膀,“知我者,三哥也!”

&ep;&ep;碧湖果然并非死水,源头另接一条京畿运河,纵长极远,只是被人工凿砸,截断了大部分的水流,只余一条细细涓流缓缓前行,仿佛将帝京气象,运河之势蓄收园林之中,格局之精巧,可谓巧夺天工。

&ep;&ep;赵绎想来是悯园的老客,原本便收着一架画舫在河道旁,先前被遍植的棠树遮掩,众人也不曾瞧见,如今听赵绪这般说了,方才注意到那一角飞起的舫檐,镂刻着精美的雕花。

&ep;&ep;“船来!”赵绎拍了拍手,那画舫便被一路送到了湖心亭前,他愉快地摆了个手势,“三哥,沈姑娘,请。”

&ep;&ep;赵绪走在前头,步履从容,待近了船沿,方转身向沈羡递过手,温和了声音道,“跟我来。”

&ep;&ep;沈羡有片刻的恍惚,仿佛是回到了最初见到他的那一晚,那人容色隽雅,眉目却清冷,在那个漆黑奔逃的夜晚,带给了她许多的温柔。

&ep;&ep;“沈姐姐!”裴嘉鱼从一旁小跑而来,挽过沈羡的手臂,便往画舫走去,赵绪缓缓收回手,眼底依稀有两分笑意。

&ep;&ep;裴贞在后头叹了口气,拍了拍裴贤的肩膀,面色似笑似奇。

&ep;&ep;待初七将宴席传到了画舫上,大船便沿着河道缓缓向前驶去,沈羡远远往回望过去,只见清风一送,便起枝条摇曳。

&ep;&ep;“春日快到了。”她低声念了一句。

&ep;&ep;赵绪递过一杯酒,“熏风一至,可再来悯园,棠花正好。”

&ep;&ep;“好。”沈羡含笑点了点头,仿佛来日一切安稳,皆如愿景。

&ep;&ep;“三哥,这是最好的春风酿,拿来接风最相宜,今日我们不醉不归!”

&ep;&ep;裴嘉鱼闻言便按下了裴贞手里的酒杯,“春风酿太烈,裴五你不准多饮。”

&ep;&ep;裴贤亦是微微一笑,递过了一杯热茶换了他的酒杯,“鱼儿说的是。”

&ep;&ep;裴贞懒懒地摆了摆手,“春风酿,真是有趣。”

&ep;&ep;“宣王殿下,”裴贤举杯向赵绪致意,“云州一事,多谢援手。”

&ep;&ep;赵绪颔首,“不必在意。”

&ep;&ep;“三哥,”赵绎举杯向着赵绪,双眼竟有些发红,“三年未见,你可好。”

&ep;&ep;“自然是好的。”赵绪微微一笑,“玉州清静,远离纷扰,未必不好。”

&ep;&ep;赵绎便不再说话,只是独自饮酒,许是今日快意,又许是想起了许多往事,不觉便饮的多了一些,面色渐渐有些发红,沈羡不想这东道主竟是不胜酒力的,摇摇晃晃地起了起身,便一跤摔进了碧湖中,得了裴嘉鱼狠狠一番嘲笑。

&ep;&ep;“旭王殿下?”见他许久未上来,沈羡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声。

&ep;&ep;赵绪皱了皱眉,“初七。”

&ep;&ep;“是,主上!”初七解了剑,一个纵身便跳进了湖中,摸索着寻赵绎去了。

&ep;&ep;沈羡方松了口气,却忽然间变故陡生,一支火箭狠狠扎进船身,也不待人反应过来,便有接二连三的箭雨带着熊熊火势而来。

&ep;&ep;沈羡心里霎时一沉,如今火起,势必成灾,怕是要弃船,可是碧湖已远岸边许多,箭支密集,难以保全。

&ep;&ep;“鱼儿,走。”裴贞揽住有些惊慌的裴嘉鱼,潜入水中便走。

&ep;&ep;“沈姐姐,大哥快救沈姐姐!”

&ep;&ep;赵绪提了初七的长剑在手,抬手间挥退了几支箭羽,回首道,“裴贤,带沈羡走。”

&ep;&ep;“你小心。”裴贤将沈羡带入水中,涌过来的水流令人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些,裴贤力气很大,只一会便已经离开船舫许多距离。

&ep;&ep;晏初七手里提着赵绎,见船只着起了火势,焦急地喊了一声主上,想往船身靠近,赵绪摆手阻止了他的意图,吩咐道,“保护旭王离开,通知十一。”

&ep;&ep;以赵绪的身手,入水离开并非难事,初七为什么这样担心?

&ep;&ep;除非赵绪根本不会水!

&ep;&ep;沈羡用力推开裴贤,反身向烧得愈发凶猛的船身游去,她不能扔下他,那是她彼时彼刻唯一的念头。

&ep;&ep;赵绪见她回来,眼底翻起一些复杂的情绪,他伸手将她拉入舫厢之内,一时只是无言。

&ep;&ep;“赵绪,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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