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赵绪,”沈羡轻轻唤道,“你怀念帝京吗?”

&ep;&ep;他摇了摇头,转身走近了窗前一些,低声道,“不曾。”

&ep;&ep;沈羡将那盆红梅抱到窗前,离得赵绪近了一些,才低声道,“可是我想念陵州了。”

&ep;&ep;赵绪一怔,见她只是兀自将怀中的红梅抱的更紧了一些,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&ep;&ep;“今日裴五公子来看我,宋大夫跟着送药来,他嫌苦,便问我房里可有盆花之物,我原也不知他问了是想要如何,后来嘉鱼过来,别处瞧也不瞧,只瞧了这红梅一眼,便知道裴五公子是将药倒了,又从宋大夫手里讨了一碗药,看着裴五公子将药全喝下去了才作罢。”

&ep;&ep;“我便问裴五公子,那药可苦?”沈羡唇角带了一些苦涩的笑意,哑声道,“他说不苦。”

&ep;&ep;“他们的感情这样好,可是赵绪,我再也没有这样的亲人了。”

&ep;&ep;赵绪叹息一声,伸出双手将她连同抱着的红梅一起揽进怀中,温柔地摩挲过她的头顶,“等到了帝京,你便可以回到陵州。”

&ep;&ep;沈羡的眼眶有些发红,她有些难过的阖上眼,只余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她将头轻轻抵住了赵绪的肩膀,应和道,“等到了帝京,我便可以回到陵州了。”

&ep;&ep;赵绪的手微微一顿,复又轻轻落下,他忽然间有些不忍,属于沈羡的陵州,已然没有了。可是他终归是要回到帝京了,回到那个不见天日,又喑哑流血的地方。那些从前的故人,也将重新走到他的面前,只是不知道,再见时,会是何等模样。

&ep;&ep;他不知怎的想起了置在桌案之上的那封竹筒,那遥远的北方,终归有些故人向他敞开了怀抱,那层封蜡,便如同这三年繁华北方与南地的距离,只需要再轻轻一些力气,便会散去。

&ep;&ep;那里头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笺,寥寥四字,却浸透了帝京重芳宮的血脉与牵挂问吾弟安。

&ep;&ep;屋外渐渐起了风势,从有些空落的院中平平穿过,似乎是在预兆着,有一场风雨,堪堪欲来。

&ep;&ep;作者有话要说:  祝贺我们十四上夹提前发,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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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p;&ep;第7章故人

&ep;&ep;裴贤终于醒了,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。沈羡去瞧的时候,已经是站了一屋子的人,赵绪也在,见她过来,便向着她的方向淡淡一笑。

&ep;&ep;沈羡低下头,轻轻展开一个笑容。

&ep;&ep;“沈姐姐!”裴嘉鱼瞧见沈羡过来,十分高兴,便拉过她向着裴贤道,“大哥,这是沈羡姐姐,原先便是沈姐姐救下了你!”

&ep;&ep;沈羡浅笑道,“裴世子。”

&ep;&ep;裴贤胸口的伤想来确实厉害,虽然已经醒来,面色依然有些苍白,见沈羡过来,似是隐约有些记忆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,半晌有些歉然道,“是你,前时伤了你,对不住。”

&ep;&ep;沈羡摇了摇头,“世子不必挂怀。”

&ep;&ep;“大哥,你可不知晓,那云州的太守真是坏透了,明明疫症横行,却封城锁门的,不许村民求医,也不许大夫出城治病,若不是宋大夫手里的药方,不知道要折了多少人命!”

&ep;&ep;“瘟疫竟这样厉害,”裴贤闻言轻轻皱了皱眉,“老五还跟着你一起胡闹。”

&ep;&ep;“大哥你这便是偏心的厉害了,怎得小鱼儿从前烧了半个镇南王府你都敢称她一声有意趣,我不过是前来捞你一条性命,便是胡闹了。”

&ep;&ep;裴贞闲闲饮了一口茶,又道,“再者说了,谁还能拦得住裴家的小祖宗不成。”

&ep;&ep;“裴五!”裴嘉鱼听得裴贞当着赵绪和沈羡的面前这样打趣她,扑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,拎起来斥道,“你又胡说!”

&ep;&ep;裴贞便笑着应了两声,“是是是,我胡说,我胡说,咱们郡主聪慧貌美,娴雅大方,不是我的小祖宗,那是我们帝京最得体的仙子姑娘。”

&ep;&ep;裴嘉鱼满意地点点头,“那我便原谅你这一回失言。”

&ep;&ep;裴贤似是见惯了他二人如此,也不曾多责怪,只是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,转头向着赵绪点头道,“多谢宣王援手。”

&ep;&ep;赵绪淡淡道,“世子身怀国书,乃国事,不必客气。”

&ep;&ep;“裴家欠下宣王府这份人情,来日必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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