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裴望初认真道:“殿下想看,我可以学。”

&ep;&ep;谢及音轻嗤,“本宫若是想看,有现成的王六郎在,还用得着找你吗?”

&ep;&ep;裴望初将茶端给她,“那倒也是,等王家哪天倒霉,殿下也将王瞻捞过来就是。”

&ep;&ep;谢及音端茶的手一顿,心头冒起一簇火。

&ep;&ep;这话说的,好像她盼着王家出事。当她是收破烂的不成?

&ep;&ep;茶还没抿进嘴里,被重重一搁,谢及音往外一指,冷声对裴望初说道:“你出去。”

&ep;&ep;裴望初被赶出了马车,一路跟在旁边走回了公主府。

&ep;&ep;谢及音一连许多天没给他好脸色,只早晚喊他进去通发梳头。闲来无事时,裴望初就待在东厢房里不出门,也有人看见他从马厩里剪了许多马尾毛,绑在木头上练习盘发髻。

&ep;&ep;郑君容仍希望说服裴望初回天授宫,姜女史则常常暗示他别忘了给裴家报仇,两个人去找过他几次,而裴望初每回都在专心致志地练习盘发手艺,他俩拳拳砸在软棉花上,都十分无奈。

&ep;&ep;裴望初并非真打算这样待一辈子,但他不愿轻举妄动,他在等待机会。

&ep;&ep;他费尽心机地去一趟嵩明寺并非为了找老和尚算命,他在天授宫里长大,研究了十几年的玄理和图谶,对方究竟是在用心推演还是意有所指,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。

&ep;&ep;那个叫莲池的瞎和尚分明是认出了他是裴家七郎,要故意说那些话给他听。

&ep;&ep;裴望初一边把玩他母亲留给他的紫色螭纹玉佩,一边在心里琢磨。

&ep;&ep;母亲生前叮嘱他要找机会去嵩明寺找莲池和尚,会不会也同样叮嘱过莲池该对他说什么。

&ep;&ep;莲池说他有“帝王之相”,只是一种鼓动,还是另有深意?

&ep;&ep;还有姜昭,她是被魏灵帝的皇后派到杨氏身边去的,如今姜皇后已死,前太子下落不明,她不去找先太子,却缩在这无关紧要的公主府里,绕着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打转。

&ep;&ep;他们每个人,好像都知道一点了不得的秘密。裴望初还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,但直觉告诉他,这是个拼凑起来后会改天换日的大秘密。

&ep;&ep;与此同时,谢及音这边也遇上了麻烦。

&ep;&ep;此事本来与她没有关系,是裴家的郡望之地河东郡出了反民,他们嫌如今朝廷的苛捐杂税比裴家管理河东郡时重太多,于是纠集起来杀了新赴任的郡守,占据了裴家坞对抗朝廷。

&ep;&ep;太成帝闻言大怒,裴家对他的反抗本就是他的逆鳞,这些人竟敢打着裴家的旗号起事,太不将他放在眼里。他当即令崔元振率三万精兵前往河东,要将废弃的裴家坞夷平,将这些反贼和同情裴家的人一律斩首。

&ep;&ep;太成帝盛怒之时,恰逢此时姜女史来报,说嘉宁殿下待裴七郎有礼有节,时有恩赏,两人常同进同出,密如眷侣。

&ep;&ep;他将谢及音宣进宫,未听她解释,扬手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
&ep;&ep;太成帝冷声叱责谢及音道:“朕早就警告过你,姓裴的是你的奴才,你姓谢,你才是主子。你是朕的女儿,是堂堂大魏公主,不体恤朕的苦心,反倒对着一个奴才和颜悦色,朕的脸、谢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你瞧瞧,如今倒好,连河东反贼也敢打着裴家的名义来挑衅朕,你让朕的脸往哪里搁!”

&ep;&ep;谢及音脑袋嗡嗡作响,脸上火辣辣得疼,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。

&ep;&ep;她捂着脸看向太成帝,朦胧的泪眼里目光坚定,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。

&ep;&ep;“儿臣听闻,河东叛乱乃是苛税所致。周遭郡县抽三成,河东因裴家之故额外抽两成。新任的河东郡官上上下下又要盘剥两成……五口之家秋收粮食百余斤,抽完税后所剩不足春种,山穷水尽,故而……”

&ep;&ep;“你说什么?!你的意思是,反贼反朕,反倒是朕的错?”

&ep;&ep;谢黼怀疑自己听错了,一向与世无争的女儿怎会在他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。他指着谢及音,神情近乎阴森冷厉。

&ep;&ep;“阿音,这些话,是不是裴七郎对你说的?”

&ep;&ep;第21章分忧

&ep;&ep;谢及音的母亲是寒门孤女,除了绝色的容貌与温柔的性情外一无所有。谢黼年轻时大概真的爱过她,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对抗,要娶她做夫人,做谢家未来的主母。

&ep;&ep;然而母亲自生下她后就缠绵病榻,她陪伴谢及音的时间并不长,教给谢及音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“不要忤逆你父亲。”

&ep;&ep;谢及音在这句话的阴影中长大。母亲希望她通过乞怜的方式过得好一点,却不知她的名声、她的婚姻、她的余生,都在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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