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……你在凯泽工作时的那些传言我就不说了,你能解释你跟王洪韬——哦,现在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了——之间的关系吗?”

&ep;&ep;夏蝉缓缓抬眼。

&ep;&ep;贺芩面有厌恶,“这圈子比你想象得要小多了,很多事情没那么快过去,有人见过从前的你,包括我哥。”

&ep;&ep;夏蝉一震。

&ep;&ep;“……你家世不好,这些都无所谓,可我不能接受这样一个……一个……”她咬住牙。

&ep;&ep;一时沉默。

&ep;&ep;忽然,从门外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:“贺芩。”

&ep;&ep;贺芩身体一震,回头看去,“……哥。”

&ep;&ep;“出来。”

&ep;&ep;贺芩咬着唇,又看向夏蝉,“哥,我在跟她谈事情。”

&ep;&ep;“出来!”

&ep;&ep;“你难道不想知道吗?!”

&ep;&ep;贺槐生紧抿着唇,迅速走进房间,一把拽住了贺芩的手臂,将她往外一拖。

&ep;&ep;“放开我!我要知道她怎么解释!”

&ep;&ep;贺槐生一把将她推出房门,“还轮不到你来问她!给我回去!”

&ep;&ep;他一下摔上门,再不给贺芩说话的机会。

&ep;&ep;门被使劲捶了几下,紧接着外面便没动静了。

&ep;&ep;贺槐生站在原地,看向夏蝉。

&ep;&ep;她微微垂着头,一半的脸让窗外的阳光照亮,另一半则隐于蒙昧。

&ep;&ep;这神情,无端地就让贺槐生想到了她挂在卧室里的那幅照片。

&ep;&ep;他承认那照片拍得极好,然而他不喜欢,因为他不想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。

&ep;&ep;贺槐生缓缓走过去,将袋子放在茶几上,自己到沙发上坐下。

&ep;&ep;身旁陷下去寸许,夏蝉这才抬起头来,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他一眼。

&ep;&ep;“贺芩不懂事,你别生气。”

&ep;&ep;夏蝉攥住了手指,竭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十分平静,“你不问吗?”

&ep;&ep;贺槐生几乎脱口而出,“没什么好问的。”

&ep;&ep;“你不在乎?”

&ep;&ep;贺槐生看着她,“我不在乎这些无稽之谈。”

&ep;&ep;“你怎么就确定,这是无稽之谈?”

&ep;&ep;“不是又如何?”贺槐生声音沉沉,“即便——我说即便,真如传言所说,那我过去这一路,也并不干净。夏蝉,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
&ep;&ep;夏蝉喉咙一梗。

&ep;&ep;贺槐生重复:“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。”

&ep;&ep;夏蝉咬住唇,无声地转过目光。

&ep;&ep;她自卑吗?当然自卑。

&ep;&ep;一路走来,遍布泥泞,就像磨破的脚底会长出胼胝,太多的中伤也会化作铠甲。

&ep;&ep;这一生,她只有两次,铠甲尽除,被人置于光天化日之下评头论足。

&ep;&ep;第一次,那人往她软肋上刺入了一柄尖刀。

&ep;&ep;而这一次……

&ep;&ep;片刻,夏蝉拿手指擦了擦眼角,转过目光,哑声问:“旗袍呢?”

&ep;&ep;贺槐生以目光示意。

&ep;&ep;夏蝉将茶几上的袋子拎起来,从里面拿出旗袍。

&ep;&ep;一件深蓝,一件赭黄。

&ep;&ep;夏蝉先将深蓝的展开,贴着身体比了比,长度很合适,就不知道穿上合不合身。

&ep;&ep;“你出去,我试一试。”

&ep;&ep;贺槐生看她一眼。

&ep;&ep;“看我做什么,出去呀。”

&ep;&ep;“不。”

&ep;&ep;“……”夏蝉无奈,“那你就在这儿坐着不准动,我去里面换。”

&ep;&ep;她走去卧室窗边,往外看了一眼,见贺槐生拿出了手机正在打字,便放心大胆地脱下了身上原本的长裙,将旗袍套上去。

&ep;&ep;旗袍裁剪精细,无一处不合身。

&ep;&ep;她扣上胸前的盘扣,挺直了腰,往镜子里看了一眼,十分满意。

&ep;&ep;忽然,从镜中便看见贺槐生起身往这边走来了。

&ep;&ep;夏蝉也没转身,笑着问他:“好看吗?”

&ep;&ep;贺槐生没说话,直到走到她身后才说:“好看。”

&ep;&ep;夏蝉抓住自己的头发,挽成一个髻,拿手抓着,转了转身,又看向镜子。

&ep;&ep;镜中的她,脖颈修长洁白,那旗袍衬得她身段玲珑,让人无法错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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