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俞南烟失笑,也不规劝,“反正你知道为自己打算就好了。”各人经历不同,换了谁是付玥,也会对男欢女爱儿女情长心生畏惧,不敢碰触。

&ep;&ep;“你只管放心。”付玥想到南烟迟早要离开风溪,不免伤感,“等你走后,怕是音讯皆无……唉,你帮了我那么多,我都还没报答你呢。”

&ep;&ep;“净胡说。”俞南烟笑道,“明明是你帮了我很多,你是我在风溪唯一的好友。”

&ep;&ep;她们两个结缘,起先是各自相互同情,在付家,都是局外人,常年被当成一件不起眼的家什扔在角落。

&ep;&ep;只有老太太心疼她们,觉着都是苦命的孩子,满心盼着两个人勤走动,起码别那么孤单。

&ep;&ep;但是,两个人都是极为谨慎的性情,见面只是说些场面话。

&ep;&ep;老太太病故之前,一次付玥急火攻心,病了,房里的小丫鬟急得直哭,去求俞南烟过去看看。

&ep;&ep;俞南烟过去给付玥看了看,往后便隔几日就过去一趟,更换方子,温言软语地宽慰。

&ep;&ep;是这样真正有了点儿交情,平日常不落痕迹地帮彼此一点小忙,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却很少。

&ep;&ep;后来,付珃有些事用得到付玥,付玥妥当地办好了,在明面上就成了付珃的小尾巴,常常以仆人之姿相随,服侍左右。

&ep;&ep;有一阵,俞南烟挺心寒的,想着到底是切实的利益大过天,自己注定要在风溪孤苦无依地活下去。

&ep;&ep;直到付程鹏要她去给姜氏诊脉、调养,付珃派付玥随行盯梢。

&ep;&ep;俞南烟想着,付程鹏若是知道自己与姜氏投缘,不会不悦,而付珃就算是再生气,也不敢与她老子对着干。也就大大方方地让付玥随行,却是一句客套话都不肯说了。

&ep;&ep;却是没想到,付玥根本就无心窥探,每次到了姜氏住处,只是在厢房坐一坐,随后就去前面酒楼喝杯茶,看看街景。

&ep;&ep;一段时间之后,付珃见到俞南烟,满意地笑,“算你识相。要是与醉仙居那边的人串通一气生事,我那个爹不会把你怎样,我却会把你扒皮抽筋的。”

&ep;&ep;俞南烟只觉得好笑,胡乱点了点头。后来才反应过来,这一定是付玥帮自己从中周旋说好话的缘故,付珃才对她打消了一些顾虑。

&ep;&ep;第二日再相见,心境自是不同,和颜悦色地跟付玥打招呼。

&ep;&ep;付玥笑微微地说:“你总算是不生我的气了。”

&ep;&ep;俞南烟就说,“要是你大姐不找我说话,我一直都不会知道。你该早些告诉我。”

&ep;&ep;“我也只能这样帮帮你,别的人,别的事,我还是要按照付珃的吩咐行事。”

&ep;&ep;可即便如此,已是极难得。自然,俞南烟听出了玄机,“你是说——”

&ep;&ep;“我总要自保啊。”付玥的笑容可怜兮兮的,“要是长期被丢在一边,没人理会,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。既然付珃给了我机会,我就一定抓住,好歹要筹谋着找个出路,离开付家才好。”

&ep;&ep;“原来如此。”俞南烟到那一刻,才发现这女孩不简单——骗过付珃那个疯子,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。付珃对她是千防万防,对付玥相对于来讲已是很放心了。

&ep;&ep;是这样,来来往往间,两个人有了真正的交情,往返醉仙居的路上,时不时说说自己眼前的烦恼,日后的顾虑。

&ep;&ep;也有很多开心的时候,时不时送对方一个小物件儿,一同不落痕迹地惩戒在付家给她们脸色瞧的恶奴。

&ep;&ep;俞南烟听得付玥与蒋轩的闲话时,特别紧张,起初询问几次。

&ep;&ep;付玥只是道:“将计就计罢了。”多余的却是不肯说。

&ep;&ep;俞南烟能理解。对于自己来说,姜氏身边的人,也是该留神关注的,但是对付玥来讲并不是那么回事。付玥是那种尽量将身边的人与事简单化的性情,只对几个人好,这几个人的亲友,她都撇清关系。

&ep;&ep;时至今日,付玥总算是有了个稳妥的环境,俞南烟真是自心底为她高兴。

&ep;&ep;几年的交情,孤苦无依时得到的友情,纵使终将离散,但她会永远铭记在心。

&ep;&ep;此刻,付玥主动说起与蒋轩让付珃的人误会的事:“那次的事……其实就是个巧合而已。付珃房里一个丫鬟说想吃醉仙居的菜了,让我陪她去一趟,她在马车里等着,我去里面点菜拿菜——你也知道,付珃一直都是对我颐指气使,她身边的下人也就不把我当人看,凡事都喜欢吩咐我。我就去了,出来的时候食盒很重,我拎着吃力,蒋轩见了,就帮我拎到马车前,我道谢行礼的时候,忽然有个人冲过来撞了我一下,我就撞到蒋轩怀里了,登时闹了个大红脸。蒋轩也挺不自在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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