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姜予的身世,那也真算是震惊古今第一件奇事。

&ep;&ep;姜予是嘉元二年出生在医馆中,那日夫人拜佛,被冲撞后来不及回府里,便在外面生产,谁知当日也有个富户夫人破了羊水,又逢京中兵变,一时手忙脚乱抱错了孩子,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十五年才被发现。

&ep;&ep;在姜家养大的是富户的女儿,取名叫姜千珍,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,被教养的极好。

&ep;&ep;而姜予则没有那么幸运了,她被抱错以后原先是商户之女,但好景不长,那年南边起了大水,一家人流亡之时失了踪迹,那年姜予才五岁,饿了几天,被一个道士拣到,带着四处飘零。

&ep;&ep;再后来商户找到人的时候已经发现抱错这事,哪怕还将姜予供养在府中,可那待遇已经不是当作女儿来对待了。

&ep;&ep;春觉是自小就跟着姜予的,自然心疼自家小姐。

&ep;&ep;她苦口婆心道:“姑娘,你也知道眼下咱们是个什么处境,陆家是不会管咱们了,尚书府的态度又模棱两可,咱们要为将来做打算,万不可这样被人轻瞧了去。”

&ep;&ep;姜予讪讪的收回目光,又满目复杂的看向春觉。

&ep;&ep;以为她被说动,春觉柔着声劝道:“您好歹是尚书府嫡亲的血脉,若是能讨得老爷夫人的欢心,往后也能好过些,找个好人家嫁了不是?”

&ep;&ep;自来了尚书府,姜予也就见过尚书夫人一面,且还不冷不淡的,尚书大人更是连见都没见过,至于那抱错的姜千珍,春觉不免苦笑。

&ep;&ep;她从未见过那样像仙子般的女子,长得倒不说是美极,可那一言一行的谈吐和气质,还有衣裳发髻,顷刻就把通身素净的姜予给比的如同绿叶。

&ep;&ep;姜予样貌自然不俗,甚至美的出淤泥而不染,可比起姜千珍那端庄自信的气质却是差了不止一点。

&ep;&ep;可姜予自小便没被好好教养长大,甚至字都认不全,更别说琴棋书画其他名门闺秀必备的技能。

&ep;&ep;自然夫人一见,眼底就带了几分失望。

&ep;&ep;主人家不重视,地下的奴仆更是见风使舵把姜予不当主子,甚至投机取巧油嘴滑舌贪墨油水。

&ep;&ep;姜予静静的听她讲完,微抬眼睫,眼底清澈如泉,她吐字清晰道:“会嫁的。”

&ep;&ep;接着也不言其他,远远的望着远处繁华喧闹的上京城。

&ep;&ep;她未告知春觉,老夫人第一日见着她,就告知自己此行的任务,便是要嫁给建宁侯府的小侯爷,且是先帝赐婚,她没有权利拒绝。

&ep;&ep;这门亲事原先是姜千珍的,那日姜家众人坐于厅堂上,一顿洽谈后就告知了她结果,那位据说是顶替她身份的三小姐哭的梨花带雨,简直要晕了过去。

&ep;&ep;之后老夫人便对她道:“陆家已经将你送了过来,过几日也会将你的名字写入族谱,婚姻之事便是由姜家做主,你年纪也正好,也无需我再多说。”

&ep;&ep;之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给打发了。

&ep;&ep;是以姜予只知道自己要嫁人,至于嫁个怎么样的人,全然不知。

&ep;&ep;可她寄人篱下,又能如何呢?

&ep;&ep;春觉直觉不妙,还要追问下去,便见自家小姐抬手,细长的手指指了指马车外。

&ep;&ep;“春觉,你瞧,这上京多繁华啊……”

&ep;&ep;客流如云的铺子,高耸华美的酒楼,宽阔的街道,衣着华美的行人,鳞次栉比的坐落在天子脚下,就连天边的云彩也盘绕着七彩之色。

&ep;&ep;这是始终环绕着灰蒙蒙的雍州永远无法比拟的。

&ep;&ep;春觉一时间哑然。

&ep;&ep;“嗯……”姜予想了想,侧首露出个温暖的笑容,“我知道尚书夫人和老爷如何待我,早在陆夫人带我回陆府的时候,抱错的事恐怕他们一早便知,却过了几年才将我接回来,你觉得,这是为何?”

&ep;&ep;是啊,为何?明明姜家可能很早就知道抱错这件事,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把人接回来。

&ep;&ep;且那冒名顶替的假千金,姜家也只是对外说小了一岁,是姜夫人后生的。

&ep;&ep;春觉捏紧了衣裙,始终不敢去想。

&ep;&ep;这天底下,竟真的有父母不愿认自己亲生女儿这种事吗?

&ep;&ep;姜予拍了拍她的手,眉眼弯弯,“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,春觉什么时候也这么贪心了呢?”

&ep;&ep;是啊,天上怎么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呢?可春觉始终不甘心,抓紧了自家小姐的手,声音颤抖,“可是……可是您毕竟是尚书夫人亲生的啊……”

&ep;&ep;姜予漠然。

&ep;&ep;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,眉目间露出些凝思的神色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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