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绣玥与李官女子同住西偏殿,知道她的心性,她在宫中为婢多年,不大会因为受了兰贵人一点欺辱便如此萎靡不振。

&ep;&ep;隐约瞧见她的眼眶红红的,哭过了不止一回。回到延禧宫,更是一语不发便回了房间。

&ep;&ep;瞧着实在让人有些不放心。

&ep;&ep;李氏与她同住西偏殿,住得近些,来回也不过几步路。绣玥打定了主意意,便没有回房,转而去了李官女子房间的方向。

&ep;&ep;可她站在李官女子的房门口,轻轻敲门,唤了好几声,也没人应声开门。

&ep;&ep;绣玥心底有些害怕,她大力撞了几下房门,刚要再用力,房门却“吱呀”一声,开了条小缝。

&ep;&ep;映入眼前的,是李氏红着眼眶,布满憔悴的半张脸。

&ep;&ep;“李姐姐!你怎么了?”

&ep;&ep;绣玥吃了一惊,李氏满面泪痕,眼睛里也是腥红一片,看着甚是可怖。

&ep;&ep;她无声退后两步,将绣玥让进了房内,又面伏在桌案上啜泣。

&ep;&ep;“李姐姐,到底是怎么了?”

&ep;&ep;绣玥来到她身侧,站着耐着性子问了许久,才问清楚事情原委。

&ep;&ep;原来李官女子的弟弟到了娶亲年纪,家中来人向她筹措银子,这厢李氏在宫中的境况,自己活着尚且艰难,哪里拿得出银子,可她又不敢将宫中的实情向双亲和盘托出,恐遭族人的奚落,父母以后的日子只怕将更难过。

&ep;&ep;那厢父母双亲却埋怨她不念亲情,李家唯一的独苗成婚,她这在皇宫受着皇恩的长姐却一文不出,如何不被外人指指点点?便在宫门口硬是纠缠着几日吵嚷着要见她。

&ep;&ep;昨天清晨,却不巧撞上了内务府出宫办差的总管太监姚胜,姚胜是简嫔的远房表哥,他岂会将李官女子的亲眷放在眼里。调侃起李氏在宫中如奴婢一般的落魄,好生奚落了一顿李官女子的父亲和弟弟,李官女子的父亲年近六旬,在神武门当场羞愧昏厥了过去。弟弟不忿,怒斥了几句,姚胜便火了,指使门口的几个禁军将其拖进了宫门里,安了个强入宫门的罪名,狠狠将人打了个半死。

&ep;&ep;半天的工夫,李家便倒下了两个男丁。

&ep;&ep;内务府,又是内务府!绣玥到这里,心里止不住的火气冒上来,即便她进宫以来过得艰难,也未曾如此怨恨过内务府这帮人,想着得过且过也便罢了。平日里内务府嚣张跋扈、贪污克扣、拜高踩低,竟还如此丧心病狂草菅人命!

&ep;&ep;姚胜是内务府总管太监,身后仗着简嫔便敢横行无忌,又联合着莹嫔将逊嫔娘娘作践到如此地步,她们的身后,又有妃嫔之首的諴妃撑腰,这一张纵横捭阖的网铺天盖地下来,压得东西六宫还有一丝光亮吗?

&ep;&ep;除了中宫皇后,諴妃一党以外的嫔妃连孩子都不敢生,逊嫔娘娘不过是生了女儿,便被作践成这样,还要日复一日,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地在宫里活着,女儿也被活生生地夺走。

&ep;&ep;第51章

&ep;&ep;她看过逊嫔,瞧着李官女子,觉得从未有过的悲悯和心疼涌上心头。

&ep;&ep;“李姐姐。”

&ep;&ep;绣玥低头,费力从衣裳里取出缝进去的几个金豆子,一股脑塞到李官女子的手中,“这些,你先拿着。治你父亲弟弟的病要紧。明个一早,赶快捎出宫去罢。”

&ep;&ep;眼下李官女子的弟弟被打伤,还有他的婚事,最短缺的就是银子。没了银子,家也就散了。

&ep;&ep;绣玥盘算着,若是李家的人见到了李官女子从宫内捎出来的这些钱,至少也不会以为李氏真如内务府的所言这般惨,种种的矛盾忌恨,应该也可化解了。

&ep;&ep;“玥常在你……”李氏呆呆瞧着手中的几个金豆子,分量足有十几两重,若换成银子,可值一百多两。她在宫中,官女子的位分一年的俸禄也不到三十两,这些金子,足足是她几年的俸禄啊!

&ep;&ep;她右脸颊滚落掉了几颗眼泪,抬头去瞧绣玥:“玥常在,嫔妾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,原本在这延禧宫,您也够不容易的,好不容易能过好日子,这么多的钱给了嫔妾,您怎么办啊?”

&ep;&ep;绣玥也有些后悔,早知道这样,之前她就不做那些新衣裳首饰了。眼下皇上赏赐的一盒金豆子,除却还要捎出宫给额娘的,剩下的所剩无几。

&ep;&ep;才享了几天的福。就又打回了原样。

&ep;&ep;心里虽然疼呢,但绣玥面上还是将金豆子推了回去,安慰着李氏道:“不妨事的李姐姐。最近我手头宽裕,这些金子给了姐姐,也耽误不了我什么,你只管尽快给母家送去就是。弟弟的病若治不好,回头再跟我说,我外祖父年纪大了,可是治病救人,还在行。”

&ep;&ep;“多谢,多谢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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