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江畔长堤,两千余众百姓沿江排开,似一字长蛇,迤逦数里。

&ep;&ep;时近正午,王驾西来,山呼迭起。

&ep;&ep;乘青遥所处位置,距离楚王所乘楼船尚远。

&ep;&ep;放眼看去,只能隐约瞧见楼船甲板上,有大批随行军将、王府侍从,以及诸位王子、郡主。

&ep;&ep;众星捧月一般,里三层外三层,将楚王围了个风雨不透。

&ep;&ep;楼船之外,楚南镇守府水师船只列阵协防。

&ep;&ep;四面八方,官船同速并进,水师军士来回巡视,时刻警戒沿江两岸以及水下的动静。

&ep;&ep;看到这一幕,乘青遥心中踏实了许多。

&ep;&ep;此前,他唯一的担忧,就是江中。

&ep;&ep;他一早出城,提前赶赴百里洲水域,趁着时间尚早,已经释出神念来回探查数遍,并未发现什么异常。

&ep;&ep;江畔聚集的百姓,都是寻常渔家,呼吸粗重,不像修炼者那样,一呼一吸,都要符合天地自然之道。

&ep;&ep;唯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,就是眼前这滚滚东去的清江。

&ep;&ep;清江浩淼,江面极阔。

&ep;&ep;江心处距离岸堤,足有三十余丈。

&ep;&ep;但他不过神台中境的修为,神念虽是异于常人,但也只能感知到附近十丈方圆。

&ep;&ep;面对这个潜在风险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&ep;&ep;令人无奈,头疼不已。

&ep;&ep;随着楚王南巡船队的出现,这个问题便是烟消云散。

&ep;&ep;如此大阵仗,就算杀手事先潜藏于水下,突然暴起,攻上楼船,也难以突破重围,从而接近楚王。

&ep;&ep;一切顺利。

&ep;&ep;没有丝毫异样。

&ep;&ep;乘青遥心绪大宁,周围人也是在不断欢呼。

&ep;&ep;见此,他不由想起昨日面会于成济时的情形。

&ep;&ep;这位州牧府特使忧心忡忡地向他托付任务,末了,又派遣春娘来督促他尽心尽力。

&ep;&ep;此时此刻,乘青遥首次见到王驾出巡,见到如此大阵仗,令他忍不住心生腹诽,杀手祸乱“百濮”,连月不息,以致这位州牧府特使疑神疑鬼,草木皆兵。

&ep;&ep;突然,欢呼声猛地一顿,凌乱稀落了许多。

&ep;&ep;楚王离开了甲板。

&ep;&ep;随侍的军将、王府侍从,以及诸位王子、郡主,也跟着离去。

&ep;&ep;转眼间,甲板上盛况不复,只有寥寥数人。

&ep;&ep;此时,楼船已快驶近乘青遥所在位置。

&ep;&ep;周遭百姓未能一睹王室风采,备感失望,莫不长吁短叹,唉声四起。

&ep;&ep;唯乘青遥一人面不改色,心中带着一丝欣慰。

&ep;&ep;尽管楚王身旁有大批军将随行,但在甲板上,总归不如船舱密室更为安全。

&ep;&ep;于成济有一句话说得好,南巡行程已经定下,那么保证楚王安全、顺利完成南巡,才是重中之重。

&ep;&ep;只要楚王可以顺利结束南巡,那便是对世子功绩的肯定,也是对六王子的无形打击。

&ep;&ep;正因如此,乘青遥才会答应于成济的请求。

&ep;&ep;他修为不敌夏无忌,唯有借此,才能反击一番。

&ep;&ep;“继续啊!继续欢呼,王子还在甲板上……”

&ep;&ep;值守军士发现百姓异样,连忙来回奔走督促。

&ep;&ep;万一那些大人物听不到欢呼声,不喜,这最后的板子,可是挨在了他们身上。

&ep;&ep;“是哪位王子?世子么?”

&ep;&ep;有百姓问道。

&ep;&ep;现场的值守军士都是寻常士卒,哪里知晓什么王子、世子,只是从衣冠上辨认出,甲板上还有大人物。

&ep;&ep;但具体到这位大人物的真实身份,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,并不比百姓们了解得更多。

&ep;&ep;“问那么干什么!还想不想吃饭了!欢呼就是了,欢呼,别停,继续欢呼!”

&ep;&ep;乘青遥闻言,抬头望向楼船。

&ep;&ep;甲板上,仅剩寥寥数人,全都神色凝重地看着一位儒雅男子。

&ep;&ep;何清霜如今正值花信年华,据说夏无忌与何清霜年岁相当,只是略长少许。

&ep;&ep;满打满算下来,也不过二十五六岁。

&ep;&ep;而那位儒雅男子,年约三旬,单从年龄来看,应该不是六王子夏无忌。

&ep;&ep;莫非这就是世子夏安宜?

&ep;&ep;沉思之间,就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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